柳维平重重的咬住嘴唇,咬得鲜血淋漓。他想起了小时候爷爷给他讲过的故事:在那场空前惨烈的抗美援朝战争中,我国空军飞行员驾驶着只飞了不到一百个小时的米格战机去迎战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空军,有一名飞行员在心脏被航空机枪子弹打烂了,他却硬是凭着一个信念在身体已经死亡的的情况下飞了十五分钟,把伤痕累累的战机平安的飞回机场才闭上眼睛!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心脏有多脆弱,一旦遭到重创,只要十几秒钟人就完了,而那位飞行员去坚持了整整十五分钟,这样的意志,就连死神都为之动容!为什么他能做得到,我就不能!?
我不服气!
已经进入失速尾旋状态的战机里传出一声沙哑的、充满暴戾气息的怒吼:“旋旋旋,旋你妈个头啊!给老子飞起来!”
三架歼七把那架飞起来慢慢腾腾的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三面包围了,而那架超音速轰炸机还在逃窜。歼七飞行员已经锁定目标,导弹正在预热,再过几秒钟这架空中大胖子就得炸成碎片了!那架难以对付的战斗机也冒起了浓烟,正朝一条高速公路冲去,玩了这么久,这场游戏该结束了。指挥官说:“把那架侦察机给我打下来!”作战参谋点了一下头,对着话筒下令:“准备······”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冲进来的政委一巴掌扫飞了话筒。政委面部都要扭曲了,嘶声叫:“总参急电:各防空部队立刻停火,违者军法从事!”
指挥官愣了:“打下入侵我们领空的敌机还要军法从事?这是什么狗屁命令!”
政委吼得比他还响:“就算是狗屁命令也得立刻执行!驾驶那三架飞机的是我们的人啊!要是把他们打下来了,我们没法向国家交待!”
指挥官彻底呆了,抢过电报来一看,可不是,这是一分多钟前的电报,来不及完全译出来就送过来了,可见情况之紧急。这的确是总参发来的电报,措辞之严厉,闻所未闻。他倒吸一口凉气,隐隐觉得这玩笑开大了,冲同样头晕目眩的参谋们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转达命令啊!是不是想等我给你们请了功再去办事?”参谋们如梦初醒,“停止射击”的吼声在指挥部里响成一片。
那密集得近乎变态的防空火力终于停止了,柳哲松了一口大气,调转机头,冲后面紧追不舍的歼击机放下了着陆架——在空军里,这个举动就是投
降的意思了,飞行员面向敌机放下着陆架的意义与陆军摇白旗是一样的。那两架歼击机飞行员的手指都按到导弹发射的电钮上了,见这等情形,只能不无遗憾的松开,可惜哦,一个大功就这样没了。十秒钟后,他们后怕地获知:如果这枚导弹打出去,他们将得到的决不是什么特等功一等功,而是军事法庭的审判。韩枫那边没这么惊险,聪明的花旗大兵一早就放下了着陆架,就等华军航空兵受降了,只是刚才人家没有接到接受他们投降的命令而已。现在没事了,两架飞机在歼击机的押送下飞回最近的一个空军基地降落,韩枫和柳哲一下飞机就被全副武装的士兵给逮捕了,倒是rc-135战略电子侦察机上那八名机组成员还有心情开玩笑,大叫刺激,说这回他们想不出名都难了。一位冷若冰霜的团长开着摩托车冲过来,冲韩枫和柳哲亮了一下证件,说:“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一支部队的,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我奉命逮捕你们,跟我走吧。”
韩枫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处境,急急的问:“那架战斗机呢?那架战斗机怎么样了?”
团长说:“那架战斗机是重点照顾的对像,好像已经被击伤了。”
柳哲急问:“飞行员跳伞了没有?”
韩枫也问:“对呀,飞行员呢?他怎么样了?”
团长摇了摇头:“那家伙纯粹是个疯子,飞机都这样了还是不肯放弃,我从指挥部出来的时候听参谋说,他正架驶着飞机冲向公路,企图在公路上强行迫降······听人家说,这架飞机好像连一滴油都没有了,他就算是想跳伞,飞机也没有这个能量把他给弹射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这小子可真敢玩命啊。”韩枫和柳哲二话不说,一起扑上去,一个一肘把团长大人打下车来,一个一记正蹬将摩托车上那名机枪手踢飞,抢了摩托车就往团长所指的那个方向狂飙过去。团长气极,跳起来怒喝:“你们要干什么?立刻停车,否则我就要下令开枪了!”
那两个疯子对他的警告听而不闻,一路狂飙,快要撞上刚刚设置的障碍物了,猛然来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三百六十度大回旋,整辆车子就像地效飞机一样飘移出六七米远,把这道障碍甩到了身后。下巴差点要掉到地上了的团长犹豫了三秒钟,“开火”这两个字都顶到嘴边了,最终还是硬咽了回去,大喝:“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一长溜摩托车开出基地,开始了新一轮追逐。
柳哲和韩枫没有想过要逃跑,他们知道自己这场祸闯得不轻,都做好接受惩罚的
心理准备了,他们夺车而出,只是因为他们实在放心不下柳维平。他们都猜出刚才一直没有联系肯定是事出有因,他们急于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怎么样了,为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这就是战友之间的情谊!
f-14发出嘶哑的吼声,轮子慢慢接触坚硬的路面,在路面上擦出长长的火花来。尽管没有一滴油了,可是飞机的势能还是相当强大,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径直朝前面冲去,所有的轮胎都刹爆了还是停不下来。在后面追击的部队都想用无后坐力炮轰了。好在,飞机擦过一段不大平整的路面,整架战机都震得重重的跳起来,连跳几跳,终于停下来了。还好,飞机并没有起火,还保持完整。一名上校开车冲过来,大喝:“马上抢救飞行员,马上枪抢救飞行员!”在他的指挥下,消防车和救护车一起冲了上去,消防车冲飞机喷洒大量泡沫,把火灾的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救护车车门打开,里面急救维生设备一应俱全,只是他们打不开飞机的玻璃座舱罩。那位上校真的急了,亲自上阵抡起消防锤几锤子砸下去,本来就被炸得不成样子的防弹玻璃被砸碎,里面,一个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的年轻人喷出一大口血,冲他们挤出一丝笑意,上校居然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同志们,你们这炮打得,可真给咱们解放军丢脸哪。”声音嘎然而止,他的头不堪重负的垂了下去。医生一把脉,惊叫:“脉搏停止跳动了!”上校伸手住飞行员心口探去,还好,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他叫:“还有心跳,有得救!马上给他输血!”
医生说:“他失血太多,平常人早就死了,他能支撑到现在,只能用非人类来解释。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给他输同样的血型都会产生严重的排斥现象,最终危及生命······再说也来不及了······”
上校几乎要气疯了,一手把医生给拎起来,暴吼:“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解释那些医学知识,老子没心思听!你给我听着,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抢救回来,这是总参的命令!如果做不到,我们整个防空指挥中心的人都得上军事法庭!相信我,要是因为你们的无能导致抢救失败,老子一定会在上军事法庭之前用高射机枪把你给灭了!”
面对这位浑身都蒙上了一层狂暴气息的上校,医生只觉得喉咙发苦,他相信,这位上校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再说了,总参亲自下命令要不惜代价抢救的人要是死在自己手里了,不用上校用高射机枪扫,国安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他一咬牙,大喝:“切开他腿部静脉强行压入二
千毫升血浆!能不能成功就看他的运气了!对了,他是什么血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