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撇嘴,似乎因为秦公子知道了我心里的小心思,一时间竟有些尴尬起来,微红的脸低着头默默的喝起牛奶来。
“奕哥,林先生来了。”门口适时的响起唐一平的声音。
我一怔,难不成是因为刚刚我挂了他的电话,现在他亲自来接秦公子去医院检查了?
也许是我表现的太过明显,一只大手轻轻抚上我的发丝,原本的紧绷起来的肌肉瞬间再次放松了下来,也好,反正就算林砾喜欢秦公子,秦公子也不会看他一眼,就看看他进来会什么吧。
这样想着,我便再次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坦然自若的继续加餐,就连林砾走进来,我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作罢。
因为电话中我的语气,林砾自然也知道我的情绪不好,他的神情带着诸多歉意,其中似乎还有些许掩饰不住的沉重感,一进门在秦公子的示意下坐过来,便开门见山的道:“对不起,是我太急,刚才有话没说明白。”
我挑挑眉,没有言语,将这一切都扔给了秦公子,谁招惹来的谁收拾!
秦公子微微一笑,“就算是急,也是因为你重视我的病情,这点事没啥的。”
林砾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因为秦公子的话而松下来,反而是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秦公子,看了看我,这才说道:“兰心,有些话,我也一直都没跟你说。我这次特意在省城待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奕哥的病。”
这我知道。我撇撇嘴没做声。
他继续说道:“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对于整个学术界,也很重要。”
整个学术界都扯上了。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虽然我最近一直这么怀疑,但是据我对林砾这么长时间的了解,他好像也不太像是对男的有兴趣。
只不过我先前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了,胡思乱想,才这么以为的。好吧,我听他解释。
“其实,自从许家散了以后,我得到了部分的财产去了外地,本想的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应该也算是为母亲争了口气,可是我总想起那个老头子临走前的样子。我经常怀疑,我是不是真的错了,争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当初的那一口气?”
他的声音很是悠远,似乎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说着说着眼眶竟然都微微泛起了红,不知是为了掩饰即将掉下的泪水,还是掩饰快要溢出来的情绪,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调整了下情绪。
“离开省城以后,我迷茫了挺长时间。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既然不爱做生意,就用那些钱去开了一家半慈善性质的医院,做回了老本行。我希望能尽自己所能,为这个社会去做点什么,也算是为了自己。”
我和秦公子谁都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在这一刻竟显得有些艰涩,“也算是稍微减轻一点自己的罪孽吧……!”
这个其实我也能理解。不管怎么说,许老爷子都是他亲爹。当初把他活活气死,我也是有责任的。所以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地坐在边上。
林砾轻叹一声,“其实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开的那家医院主攻的方向就是脑科和神经科。”
脑科和神经科?我不由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秦公子,我大概已经明白了。
林砾的声音继续响起,只不过没有之前的那种沉重气息,似乎将所有的重担全都抛下了一般,多了一抹轻松感,“虽然医院目前的声誉还不错,但是我希望技术能精益求精,尤其对于失忆症这方面,虽然有关于车祸和外伤导致的先例,但是却几乎找不到因为放射性损伤而导致失忆的病例资料,这一块在国际学术界几乎都是一个空白地带。”
他的视线转向秦公子,目光十分恳切,“所以我希望能够借助秦先生这个病例,来了解更多,帮助更多的人。”
说着他的目光渐渐炽热起来,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情爱之间的热切,我似乎有些明白,但是却无法真正体会。
我将目光撇向一旁的秦公子,他泰然自若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这才看了我一眼,随后才将目光转向对面的林砾,“你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好事。我能帮到的地方,很愿意效劳。”林砾闻言郑重的点点头,“谢谢你。”
林砾接着看向我,“兰心,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觉得你们挺好的,我会祝你们幸福。”
他这样解释似乎还在认为秦公子是在误会我和他吧,毕竟我怀着小明瀚的时候,可以和他有些“不清不楚”,甚至小明瀚差点都被误认成了他的孩子。
林砾估计打死都想不到现在不是秦公子吃醋,而是我……如果知道了真相,他会不会被气得吐血?想到此,我不由有些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林砾抬起头看向我,郑重的说道:“兰心,你相信我,秦先生一定能彻底康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