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上新河口。
按理来说,出征这事情对于这两年的应天府百姓来说并不陌生,但今日的出征还是有大量的百姓。
原因无他,今日的出征,不太一样。
今日的出征,没有朱棣这个皇帝,没有朱高炽这个皇太孙,有的就只是朱瞻垶这个皇太孙以及朱高煦这个汉王。
在应天府脚下,皇帝和太子都在宫中,送别出征将士这种事情却不来,这还是大明朝建国以来的第一次。
也是朱瞻垶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站上主位。
身穿九章冕服,头戴九旒五色九珠冠冕,朱瞻垶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点将台上,高高的俯视着下面的众将士们。
这是百姓们眼中朱瞻垶第一次以如此正式的形象出现在人们面前,而这也是他第二次穿这身冕服。
要说上一次,那还得追朔到他被册立皇太孙的时候。
“殿下,时辰到了。”小湖涂悄么声地熘到了点将台下,小声地提醒着朱瞻垶。
“击鼓!”朱瞻垶沉声开口。
正处在变声期的他声音有些尴尬,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感觉。
这两年多的时间,朱瞻垶已经和当初偷着钻进箱子想跟着去北征的毛孩子完全不一样了,身上已经有了难言的气息。
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实存在。
冬!冬!冬!
沉闷但却震慑人心的军鼓声响起,下面的众将士彷佛是早就排练好的一般缓步向两边挪动,给中间让开了一条路。
若是往日,那么这条路就是负责点将的人要走的,但今天不同。
今日朱瞻垶身上穿的是最为正式的冕服,不像北征时在草原誓师那样穿的铠甲,是不可能下去给众将士们勉励训话的。
但是今天有个特别节目。
在路被让开之后,一群身着腾骧卫服装的人迅速从后面走了上来,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带着一个人,填补了将士们让开的那个空缺。
“建州叛逆作乱!勾结商贾!走私武器!图谋不轨!”站在点将台上,朱瞻垶的声音微微显得有些庄严的感觉。
“今日,我大明出兵平叛!吾以私通外敌之人的鲜血为诸君送行!”
“望诸君,得胜归来!”
随着朱瞻垶的话音落下,腾骧卫整齐划一的抽出了腰间的胯刀,在他们带来的那些人膝间踢了一脚,强行让其跪下。
手起,刀落。
超过三百人的行刑,让地面上瞬间就浸染了猩红的颜色。
这是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哪怕是出征将士也是一样,他们只是收到通知,在出征当日要看前面的将领行动,并不知道还有这个特殊的节目。
知道的人除了朱瞻垶和老爷子之外,也就只有柳升等四个将领了。
不过,这种独特的方式却极大地激发了将士们心中的血性。
“殿下威武!”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将士们也跟了起来,一时之间整个码头上殿下威武四个字响彻天际。
百姓们原本还有些害怕,鲜血这种东西往往很能震慑人心,但今日则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