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张辅似乎是听出了沐晟口中的不甘,摇头失笑。
“还是年轻,整日患得患失的,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但有些事情并非是像表面上那样一成不变的。”
“这次就此停止的确是对你我二人没有益处,但那也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呢?”
说到这里,张辅闭上了嘴,没有再开口。
说到底,沐晟跟他顶多算是个同袍之情,说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了,剩下的他自己能领悟就好,不能的话也不关他什么事情。
沐晟的呼吸微微一滞,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又不是傻子,何尝不知道此战结束之后对他的好处呢?
是,此战之后他的确是会背上刽子手的恶名,但这也只是那些酸儒们会这么认为,武将乃至百姓只会觉得此次南征很是提气。
最重要的是,他会得到朱棣,甚至是朱瞻垶的重视。
只要有了皇帝的重视,那以后还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吗?更别说还有朱瞻垶这个皇太孙了。
说点儿夸张的,怕是在未来几十年之内,只要他沐晟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那就可以完完全全的高枕无忧。
不是谁都像赵高似的一步一步的爬到顶还不知足。
自永乐四年到永乐十年,大明的南征之路在此刻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迎向大明的似乎就只有美好。
另一边,草原上,康哈里孩。
朱瞻垶看着面前被强压着跪下的答里巴,神色一片平静。
半披着的团龙服此刻显得有些乱,肩头上浓郁的酒气和隐隐泛红的绷带似乎在告诉着所有人它的遭遇。
“不错,胆子不小,敢到我大明的地盘来,还敢做行刺皇太孙这种事儿。”
那颇有一股宁死不屈之劲头的答里巴让朱瞻垶多少有些刮目相看,但也就仅此而已。
“不过你是不是有些高估自己了,亦或者是低估了我们?三千人就想奇袭八万人的队伍?”
“呵呵。”答里巴闻言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快意,很是放肆。
“那又如何?我们成功了,不是吗?”
“成功?不见得吧?”朱瞻垶站了起来,肩头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瓦剌,那我可以说他们成功了,但若是你们,不杀死我的话算是成功吗?”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说,那就是虽然你们没有成功,但我的确是失败了。”
“打从你们越过斡难河开始我就失败了,更别说你们还伤到了我。”
“这……”答里巴呲牙一笑,很是得意。
“就够了。”
“哦?是吗?”看着仍旧一脸倔强的答里巴,朱瞻垶笑了起来。
和之前的答里巴一样,笑得很是快意,很是放肆。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