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然闪过大脑的念头让禅院亮介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耳膜震动着将魔鬼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了。”
隔着羊皮手套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捏起禅院亮介的下巴,用力,将他被迫地做出抬头的动作。
天旋地转的视野里,看不清的人威胁道:
“我问,你答,懂?”
……
吱呀——
太宰治推开房门,脚步轻快地跨出门槛,双手背后将半开的门紧紧合上。
蜷缩在她脚下的,原本属于夏油杰的咒灵拖着残破的身体,连被太宰治踩到都一言不发,仿佛已经死去了一样。
直到太宰治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
“张嘴。”
无法辨别的话传入咒灵混沌的大脑,让它下意识地抬起脑袋,在太宰治的指腹轻轻落在它的嘴巴时,条件反射地张开。
太宰治脱下羊皮手套,随手丢进咒灵大张的嘴里。
三个学生临“走”前设下的帐就在房门外的三步远,太宰治往前两步,抬起指尖便将帐像是戳破泡泡般毫无反抗地抹消。
然后低头看着排排坐在台阶上的三个学生:“在聊什么悄悄话~让校长也听听?”
隔音的帐就是有这样的弊端,比如说毫无动静的身后突然响起某个可怕的声音。
突然理解了,普通人在听见教导主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那瞬间的恐惧呢。
然而太宰治好像只是随口那么一问,没等他们的回答,又道:“我们继续吧,这个已经问不出什么了。”
是、是吗?
“说起来,我记得合宿后,五条同学交上来的那份感想上面画了一只乌龟,”太宰治突然旧事重提,在说到乌龟时笑出了声,仿佛那件事真的很好笑一般,还夸他,“哎呀,没想到五条同学也有绘画的天赋,将乌龟画得活灵活现。”
“……哈哈。”五条悟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沉默。
“夏油同学的感想倒是写得很好,和前两天逃课被抓交上来的检讨写得一样好,”太宰治嘴角噙着的笑意中带着赞许,夸完之后又有些苦恼地说道,“就是有一点,看久了容易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文盲,连字都不太认识了,对于这一点,我可是对夏油同学的印象可是非常地深刻啊。”
夏油杰:“……”如果我说那是我家狗半夜爬起来抢走我手里的笔写的检讨,校长你信吗?
“硝子……”
“校长我突然想起,我交错合宿感想和检讨了!”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说道,语速越来越快,“我真是,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我现在立马马不停蹄就跑去宿舍把它们带上,不让您在费心任务中还要操心我的学习进度!我先走一步!”
“等等。”
太宰治开口叫住脚底抹油就要溜的家入硝子。
“不着急,不是说出去要和护院说?等我这边完事,再一起走吧。”
家入硝子:“……好的呢。”
……
第二间房内充斥着已经干涸的暗色血迹。
太宰治按着门框,站在门口,视线缓缓地扫过室内不怎么普通的一片狼藉。
古怪的味道从里面一点点地从太宰治打开的出口里弥漫出来。
“啪!”太宰治关上门,走向下一间房。
活着的,死去的,半死不活的咒术师。
疯狂的,冷静的,坠入爱河的爱慕者。
以及,从这些人的描述里,逐渐丰满骨肉的罪魁祸首,名为[富江]的女人。
“五条同学,你看到了什么?”临走前,太宰治突然问道,“六眼看到了什么?”
五条悟皱了皱眉,正要回答,却又在看见太宰治那时的眼神时,陷入了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