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对面的酒肆里,一直注视着这边动静的人瞥见突然的一幕,也是迅速的离开了酒肆。
木蝶扶着芙岚钻入长街,身后一群人拼了性命穷追不舍。
芙岚不敢回头,生怕他们认出自己。
木蝶看着他肩上蔓延的血迹,满目忧心:“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芙岚嗤笑一声:“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被他们捉了去只怕不出片刻你便把我招供出来。”
“我不是那样的人。”木蝶紧张道。
芙岚反手牵着她尽量往人群密集之处钻:“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开个玩笑。你还不知道我是在担心你的安危吗?”
纵然他脸上挂着笑意,木蝶目中仍是一热,险些就落下泪来。
“这边。”芙岚突然拉着她拐了个弯。
集市里热闹非凡,看着街上飞奔的两个人。或多或少投来一些惊讶的目光,再见他们身后追来的一群人,倒是知辨权贵,给那群人让了条路出来。芙岚更是紧紧拽住了她。
“我不后悔离开溪郡,到陆桑洲去侍奉你。”
“你说什么?”他耳边只有人群的喧嚣与呼呼而过的风声。木蝶的声音落到他耳畔便已随风而出。她抿了抿唇,把眼泪逼了回去,笑道:“我说。快跑!”
芙岚仍是没听清。
然而跑出两条街后。他肩上的疼痛再也无法抑制的袭来。额上的冷汗与肩膀的血迹看得木蝶胆战心惊。
眼瞧着追兵越来越近,木蝶再也不肯随他跑了:“少主你先走。”
“你疯了,”芙岚死死的拉着她,“那是肃王的人!你已经听到了那些话。他抓到你定不会留活口!”
木蝶自然知道这些,可她并不害怕死。她面生,没有多少人知道她是陆桑的人,死了也无妨,顶多就是死了一个不下心听到肃王秘密的寻常女子。可若抓到了芙岚,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是大淮的驸马爷,更是陆桑的少主,他要是被肃王的人当街逮住。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肃王虽是不敢处置芙岚。可到了那一步,芙岚就必须要选择立场,而陆桑也会被迫卷入大淮权臣的争夺。
“少主你放手!”
“我不放!”
两人争执之际,身后却有一辆素净的马车冲来。
“快上来!”车帘后有人朝他们伸出手。芙岚来不及多疑,当下便将木蝶推上车去。自己随后也攀了上来。
那拨人在后越追越紧,但终是比不过飞奔离去的马车。
木蝶不待缓口气,旋即凝神去查看芙岚的伤势。
他还保持着上了马车时的姿势,仿佛是真的伤到了筋骨,不敢多动弹。
“待会儿梦兰会找来大夫来为驸马爷查看伤势。”阮梦兰摘下遮面的白纱,盈盈对芙岚一笑。
木蝶回身看见是她,顷刻警惕的护在芙岚身前,虽是闭嘴不言,然而那份敌意入目清晰。阮梦兰自知是她伤了芙岚,木蝶的怨恨来的理所应当,便悄然退开。
“你来的可真快!”芙岚忽然笑道,“那报信的想必轻功了得。”
若不是这样,这才半会儿,她怎就架着车追来了?想想也知道是那个监视他们的人前去知会的。
阮梦兰倒是不惊讶他知道自己在天香楼附近安排了人手,却是问道:“追来的那些人是肃王手下吧?”
“是。”
“肃王与驸马爷可有什么冤仇?这满大街的追着,也不怕传到皇上耳里?”阮梦兰的话听来像是责问,但被她轻柔的语调一压,分明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寻常得如同是问你“是否吃过饭”一样。
芙岚让木蝶搀扶自己坐好,身为陆桑少主兼驸马爷,总不能保持着这个不雅的姿势:“我与肃王无冤无仇,只是一个误会,来不及解释罢了。”
阮梦兰一笑,旋即不再说话。芙岚显然不想同她多说,她自然也不能再问。
于理,他是大淮的驸马爷,也算是她的主子,她若逼问就是她无礼了。
木蝶掀起车帘往外瞧了一眼:“这是要去哪里?这可不是回陆桑别苑的路!”
阮梦兰顺她的视线瞧着外头熟悉的景色,目中仍有笑意,只是语气却冷了半分:“驸马爷现下当然不能回陆桑别苑,倘若这时带伤回去,被贵府的人瞧见可就麻烦了!毕竟……人多嘴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