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见证了时光,却见证不了自己的光和热,一直在,一直在,默默消释着,从白天到晚上。
男子一直不紧不慢的步伐不禁加快了几分,女子做的菜,应该才端上桌吧,她一定正向外张望着吧。
山林里的树涛声一片片,一串串,像他久未吹响不知散落在何方的笛。
他略显粗豪的脸,露出一丝惬意。
这五年里,他体内的伤终于好转了s两三分,真气也恢复了几分。伤处残留的尸气魔气被慢慢驱散,他身上的疤也终于好转了,如今脸上的疤已极淡极淡了。
女子曾看着他变化极大的脸端详许久,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原来是个美男子呢,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她没说,他也没问。
他脚步轻快,不一会儿便下了山道。
路上两行垂柳轻轻抚弄着,他看着残留一丝余韵的夕阳,却无端端的心里泛过一抹烦躁,这烦躁突如其来,连他都惊愕,连他都措手不及。
他皱起了眉,脚步不由再次加快几分。
镇子在夕阳笼罩中,呈现柔美的红,但,小镇诡异的安静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就像那晚他踏入的小山。他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恐惧。
他站在镇口的大路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肺叶瞬间便被涨满,但他不肯将这气吐出,许久许久。
垂柳的枝条仍绵软的悠着,在这夕阳下,在这晚风里。
小酒馆灰白的酒旗仍随风招展着。
但这寂静,没有人声,没有鸡鸣,没有犬吠的寂静,如一只大手,狠狠的,狠狠的撅住了他的心脏。
他在这寂静中,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走进镇子。
浓烈到另人呕吐的血腥味往他的鼻子直灌而来,恨不能,恨不能将他击晕过去!
这血腥味,还散发着温热气息。
他的气息,乱了。
空旷的街道上,孤零零的站在他一个人,血红的光芒,从残阳里喷薄而出,打在他的脸上,身上。
残阳在这刹那的闪耀之后,终于完全沉入了西边的天际,除了天边那团火烧般的云还证明着它曾经的存在,它似乎真的不曾出现过。
一陇夜色,止不住的涌了上来。
他的步伐瞬间加快,但,下一瞬,又恢复了之前那般懒散随意模样。
他扭着的脸也恢复从前那般恬然随意。
他慢慢的走着,轻轻的,一步一步,就像以前那般,就像平日那般。
那个女子应该还如以前一样,从门里探出身来,唤一声:回来了呀!兄长。
那个角落,应该还如以前一般,摆着一桌菜,丰盛异常,有鱼有肉,边上还有一坛酒。
那个女子,应该还如以前一样,偷偷支起耳朵,听着自己讲故事。眼睛弯成月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