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彩不满似的瘪瘪嘴,耷拉着的上眼脸抬起来,说:“干嘛?《诛仙》还没写呢。”
王刚很错愕的样子,看看李小虎和邓烈军都是一副失望到伤痛欲绝的模样,心里边便有底气多了,几乎拿出质问的口吻说:“都过去了一整天了啊,还没写啊?”
有外人看着,不方便调戏陶桃了,叶彩只好接着画科学老师的地中海,说:“我很忙啊,周末再写吧,你们也不想看到赶时间写出来的东西吧?”
仨男孩交换眼神,都一副无计可施的无奈样子。
他仨私底下激烈交换意见的时候,胭脂有意卖弄似的拿起画画本特别郑重对叶彩说:“哪,小彩呀,你这个……唔,亚瑟王,画出来是干嘛的呢?”
娇娇也是附和的严肃问到:“是啊是啊,这个亚瑟王,画这么好,是拿来干嘛的啊?”
仨男孩耳朵都是敏锐的一跳,伴随“哦呼”的惊叹,接连发现了不起眼枯黄色草稿本上堪称壮美惊艳的“亚瑟王”英姿,从她俩询问中弄明白是出自叶彩之手,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安静陪着叶彩无形装逼的陶桃好奇好笑似的冲空气翻白眼。
严肃似的扁着下唇,叶彩用铅笔头轻轻敲下巴,琥珀色眼珠子左右转转,一副自己根本没想这码事的犹疑懵逼样儿。一歪脑袋,接着画科学老师的地中海,用不以为然口吻说:“随便画的,有时间的话,整理成一部漫画吧……”
视线余光察觉到仨男孩嘴里可以塞进一个排球的震惊样,小彩妹努力地努力地扁着嘴,差点笑出来,不行啊,这装逼的自我修养还不够过硬啊。
“我可以看看吗?”小小年纪就戴上一副高倍圆眼镜的邓烈军很激动兴奋的说。
在仨妹纸偷笑注视下,淡定自若的小彩妹作随便看、这不是事的随和样,松弛上眼脸垂了下便算是点过头了。
邓烈军几乎虔诚地捧着圣经一样捧着小彩妹那全是涂鸦的枯黄色草稿本,激动得都快呻吟出来的观赏“亚瑟王”柔情与英气并存的战场英姿。他举得太高了,几乎是仰望天花板似的举过头顶,两旁的李小虎和王刚抻着脖子看得好吃力,背着荧光灯光线有些黑,不过仍然能依稀看清枯黄纸张上的悲壮凄惨的战场,和这片战场中唯一伫立的手持长剑、披戴盔甲的娇柔妹纸。
这种并不完全侧重于描绘残酷、萌、华美等任何单一元素的客观笔触,很难想象出自一个小学四年级女孩之手,以至于给邓烈军他仨的视觉冲击力几乎是颠覆审美观级别的,一个个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弹出来了。
淡定得仿佛今天就要坐化飞升的叶彩身边仨妹纸看他们这副样子,交换眼神抿唇偷笑。
“好,好,好!”
邓烈军连说了三个好,意犹未尽放下草稿本,一点面子都不给还没看够的邓烈军和王刚,直接郑重的交到负责人胭脂手上,看看头顶有撮几乎和亚瑟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弯长呆毛的叶彩,语重心长感慨道:“香=港那边的武侠漫画,台=湾那边的……咳,漫画,还有RB的漫画,我看过很多了,好看的有不少。叶彩呀,你这个的画法,很新颖,很有感觉。”
“嗯。”叶彩应道。
邓烈军尴尬咧咧嘴,也不故作高深姿态了,好奇问她:“你这要画什么啊?什么漫画?”
这倒问到了点子上,大家都好奇起来,叶彩似乎很受用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作淡定作态用笔头敲下巴思考,说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有着唇珠的好看小嘴构成狡黠、羞赧似的笑容,可真惊艳到了仨男孩。
小彩妹说:“嗯……就叫罪恶王冠吧。”这四个字眼她咬得很慢很拗口,还挑起了眉头,说完下意识吐了下舌头,明显有点局促。
娇娇对这方面是除了叶彩以外最敏感的,立即发表感想道:“罪恶王冠?哇,这名字要不得,太邪恶了。”
除了罪恶俩字,胭脂后面是没听清楚的,好像是网管什么的,听主心骨娇娇这样说,深以为然的附和道:“嗯,网管什么的,太邪恶了,要不得。”
娇娇立即好气好笑的白了胭脂一眼,说:“想什么呢?我是指这个名字起得好,这么邪恶的,其实最吸引读者眼球了。”
和陶桃一样,仨男孩也都一副被叶彩糊弄到的小震惊样儿,邓烈军艰难吞了口口水兴奋地说:“那这是讲的什么故事啊?听这名字,应该是打斗的吧?”
叶彩又化身为淡定自若的小妹纸犹自着色着科学老师地中海周围的浓密天然卷,揉揉鼻头说:“……校园纯爱的。”
众人脑门全都滑下三条黑线。
怀着遗憾、不甘,乃至侥幸期盼的邓烈军和到现在都没搞懂他到底哪里这么激动的王刚、李小虎走了。怀着好奇和期待的娇娇和胭脂也联袂离开了。
这个平日里时刻上演着恩怨情仇的鸡飞狗跳的小朋友班集体,似乎由于叶彩一点点的发光发热,越来越多的小朋友因为对她的期待开始对未来有了明确的时间概念,努力模仿大人的似懂非懂的小脑袋也隐约意识到,这个小彩妹将来注定不会留在这个败落的小乡村。
这真是个让人悲伤的觉悟。
让大家隐约感到卓尔不凡的小彩妹,实际上是个小懒虫,本来好好地由着兴趣随性画着套用了《fate》、《罪恶王冠》、《斗破苍穹》等多种跨越数年期、不同形式作品的设定的校园纯爱故事,不料半道杀出个喜欢公然吐痰的班主任朱老师,硬塞给她给各科老师画肖像画搭配教师节祝福寄语和筹办国庆节晚会节目的艰巨任务。
又因为邓烈军那个化石级死宅的一吹捧,没把持住许诺下画部漫画的约定。
种种艰巨任务压在肩上,小彩妹沮丧死了,拿着铅笔一动不动下巴压着画画本趴在桌上,耷拉着的呆毛就是她的坟头草。
如果这时候站起来跟人说,其实自己是个年近三十的成熟稳重深沉内敛的成年男人,肯定会遭到玩笑态度的质疑的吧?
人呐,真是受环境和状态直接影响的生物呢。
陶桃拍拍她肩膀,鼓励她打起精神来,她好不容易才将下巴从草稿本上拿起来,却是顺道一歪,侧头枕在了桌上,铅笔有气无力地在萌化处理版本的英语老师的大波浪头发上着色。
陶桃看她萌得紧,忍不住也想逗逗她,说:“大魔王,那个校园漫画画出来了,我也想看。”
叶彩用死了没埋的虚弱口吻说:“……放屁,徒儿你好大的胆子呀,竟然支使为师……”
陶桃忍俊不禁的扮出很紊乱的惶恐样子。
叶彩砸吧嘴,说:“听好了啊,这个……罪恶王冠哪,是为师的试水作。我呀,只负责搞出人设,还有分镜稿,具体的原稿呢,就由你来全权负责绘制,懂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