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心头暗笑,那江海天倒是个会来事的。虽然有拍马之嫌,但不可否认,他头一回买徐珏的字画,着实是一片诚心。她得记下他这份情。
“你的字比以前确实有不少长进,但也并非好到能够让人重金购买的地步。可人家好端端的为何会买你那么多字画?你可知道原因?”
徐珏面容微郝:“那江公子是个很好的人,长姐,我需承他一份情。”
原来,徐珏也知道江海天对他的刻意照顾重生之绝世大小姐。
徐璐越发高兴,她一直认为还比较稚嫩的大弟,忽然就长大了似的,这令徐璐无比欣慰。
“摆了十二天的摊了吧?”
徐珏轻声回答:“算上今天,已有十三天了。”
“一共挣了多少银子?”
徐珏抿唇,犹豫了会。徐环却抢着道:“加上今天挣的,总共近一百六十两银子。”
徐璐每月给他们一个月四十两银子,花用最多的笔墨纸砚并不需自己花钱买,小厮粗役婆子也都走徐璐的私账,唯一的花用就是与同窗好友小聚所产生的费用,四十两银子也还能剩下一半。
若是放在以往,这一百多两银子对徐珏兄弟并没多少吸引力。但因为赔尝小秦氏的墨镜,搜光了兄弟俩的所有私房,还向同窗好友借了三百多两银子才渡过了难关。而为了挣钱还账,兄弟俩这才明白挣钱的不易。
徐璐看着徐珏,笑道:“成本呢?可有把成本算进去?”
兄弟俩先是茫然。
徐璐不得不提点他们,“你们买的笔墨纸砚,可有花钱?”
兄弟二人顿时就红了脸,这阵子下苦功夫练字,所需笔墨花用着实惊人。若是再算上纸墨的花用,那么他们所挣的银子利润起码要砍掉一半。
想着这阵子风雨无阻地辛苦了十多天,居然就挣这么点银子,徐珏又垮下脸,再无刚才的得意。
徐璐心头好笑,又说:“你们也别妄自菲薄,当年我像你这般年纪,靠绣荷包挣钱,合着容嬷嬷还有豆绿,一天也才挣一两多银子,你们兄弟俩一天就能挣十来两银子,可比我厉害多了。”
徐珏知道长姐以前受过母亲不少的气,却一直不承想,长姐还曾靠做针线度日,更是又羞又愧。
徐璐拿起徐珏写的“宁静致远”,点评了几句,又指了其不足之处,半开玩笑地道:“梅花香自苦寒来,若是一直保持着这种刻苦精神,将来还有更大的造化等着你们的。”
徐珏拱手道:“承长姐吉言。”
徐璐起身,替他整理了衣襟,温声道:“还是学业要紧。至于银子的事,不急一时。既然你那些同窗主动借银子给你,不至于要你立即还他们。你若是实在还不上,大可与他们实话实说,延长些期限也是可以的。”
徐珏点头,“嗯,我听长姐的。”
旺福则失望地看了徐璐一眼,觉得这个姑奶奶实在无情了些,自己亲兄弟都这样了,都不帮辅一下。
徐璐看着兄弟二人的脸色,又轻声道:“说老实话,三四面两银子对姐姐来说确是小意思,可是我不会替你们还债的。”
徐珏赶紧说:“长姐,愚弟已经长大了,自该承当起属于自己的责任。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岂敢连累亲人?”
徐环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说:“是是,沈大人曾指点三哥和我,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乃不孝也。家贫,舍荣辱而自立,此为孝矣。我们都长大了,也该自立了,哪还能让长姐出手相帮的。”
徐璐说:“你们能明白就好,花盆里长不出苍松,鸟笼里飞不出雄鹰。庭院里跑不开骏马,温室里练不出英雄。你们是我兄弟,做姐姐的哪有不盼你们好的。我希望我的兄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汉,而不是遇事只能躲到亲人羽翼下的软蛋。”
徐璐颇会激励人的,徐珏又凭空生出一股豪气,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努力读书,努力成长,让长姐满意我的完美女神。
没过两日,就听闻杨玉梅已启程离京,杨夫人还特地向徐璐辞别,并声称此去湖南,就会在当地举办婚礼。而她也准备在湖南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