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不回答他的问题,回答了也没用,还得费时间跟他解释,甚至是掰扯,继续问道:“你在哪儿喝的酒?”
徐明理皱眉,反问道:“我问你的话,你咋不回答?”
徐四说道:“你是想跟我这儿扯淡呐,还是想搞清楚你怕啥?”
徐明理说道:“我在李大志家喝的酒,耍钱耍饿了,就吃了顿饭。”
徐四看了眼表,离凌晨三点还有十五分钟,说道:“你都怕成这样儿了,还不忘了去耍钱?这个李大志是干什么的?住哪儿?把你和李大志耍钱的事儿详细说说。”
徐明理又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耍钱就是耍钱嘛,这有什么好说的,四哥,你还是给我看看撞邪的事儿吧。”
徐四不客气地说道:“撞邪也是你撞邪,我又没跟着你,你不把你做的事儿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撞的是什么邪?”
徐明理叹了口气,告诉徐四,他原先就是好喝两口儿,不好耍钱,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从上个星期开始,他就特别想找人耍钱。
李大志也是个会计,两个厂子有业务往来,两人是通过工作关系认识的。李大志好耍钱,因为耍钱的事儿,曾经挪用过工款,因为数额不大,又及时补上了,所以厂子没有告他,又因为他是老人儿,所以给了个警告处分。
李大志是个自来熟儿的性格儿,认识徐明理没两天儿,就想拉着徐明理耍钱,但徐明理拒绝了,徐明理虽然从来不耍钱,但也知道耍钱这种事儿上瘾,跟所有不好的事儿一样,一旦沾上了,就甩不掉,而且迟早有把持不住的一天。
上个星期五晚上,下班儿回家后,跟老婆吵了一架,因为老婆想买一套很贵的化妆品,说厂里新来的小姑娘看不起她,说她用不起好化妆品。
徐明理当然不同意,老婆要买的化妆品三千多块!那就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用的东西。
两人吵了将近一个小时,老婆一赌气,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反正是周末,孩子也不用上课。
徐明理就到楼下小卖部买了几样儿熟食和一瓶酒,回家后看着电视连吃带喝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儿睡着的,被冻醒的时候儿也没看时间,就觉得屋里冷得很。
徐明理纳闷儿,还没到停暖气的时候儿呐,屋里怎么会这么冷?想着就站起来去摸暖气,暖气是热的,徐明理心说不好,别是喝了酒坐着睡觉了,感冒了吧?
赶紧到厨房煮上一小锅儿姜汤,又放了一大勺儿红糖,然后找了个毛巾被裹上,回到客厅接着看电视。
好在喝了姜汤以后,没一会儿就发了汗,徐明理心里踏实了不少,老婆不在家,要是感冒了,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一想到这些年老婆忙里忙外还伺候自己,徐明理突然觉得他有点儿亏欠老婆的,可再亏欠也不能花冤枉钱,跟那些小姑娘比啥?小姑娘千人疼万人爱的,有多少东西是自个儿花钱买,大多还是有想法儿的小伙子送的,等她们成了家,看还用得起不?
但是,徐明理觉得应该跟老婆道个歉,想着就去卧室拿手机,卧室没开灯,但也不算黑,毕竟还有客厅的灯照着。
走到床边,徐明理坐在床上,用手机给老婆打电话,响了一分钟没人接,自动挂断了,徐明理又打,这回老婆接了,没好气儿地问他要干啥。
徐明理就好声好气地跟老婆解释,也承认自己态度不好,但孩子要上学,老人要看病,钱不能这个花法儿。
哄了一通,老婆气儿也消了,但天晚了,说明天再回来。
挂了电话,徐明理顺便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夜里十二点了,但刚才睡了一觉,这会儿不困,就想再看会儿电视。
放下手机刚要起身,突然脑子里转了一个念头儿,其实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钱紧吗?要是有钱,别说三千块的化妆品,就是三万块又能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