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余盈微微扯着笑容,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你好,我叫余盈。”
真是冤家路窄啊,菩萨啊,信女已经斋戒一周,不能这样玩我吧。余盈啊余盈,让你搞熟人,现在玩大了吧。沈行耀盯着她,眼神暗示着。果然是渣女,居然还装作不认识我。“余盈姑娘好,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余盈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已经要挂不住了,已经尴尬得要掉下去了。虽说睡一个忘一个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搞到了熟人,最怕的就是揪扯不清了,何况还是自己闺蜜的老公的弟弟。江映月见沈行耀这么说,还以为两人是朋友,“原来你们认识啊,可真是巧了。”
“不认识。”
“认识啊。”
两人同时开口,却言语矛盾。余盈赶紧调整了一下,一副无比官方的样子,“也就是见过一次,算不上认识。”
“是吗?”
沈行耀笑得意味深长,看着余盈。想起上次在酒店,两人一早被神沈听澜的电话吵醒,才得知对方身份。“弟弟,都是误会,别放在心上。”
余盈抢着被子下床,穿好衣服就要跑路。沈行耀直接走下去,把她抵在了门后,“渣女,你想睡完就跑吗?”
沈行耀的身材很好,什么都没穿几乎就要贴着她了。余盈感觉自己都快流鼻血了。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吃奶狗突然变狼狗的这种反差啊。半分钟前还在跟菩萨赎罪,半分钟后两人就交缠在了一起,从床下滚到床上。当然,事后,余盈趁着沈行耀睡回笼觉还没醒,又偷偷跑路了。睡到中午才醒来的沈行耀,看到床头柜放着一沓钱,他是又气又笑,这是把自己当付费服务了吗?饭桌上,沈行耀还在盯着余盈。余盈夹了口菜,一副不熟的样子,“不是吗?确实是只见过一次而已。”
沈行耀没打算轻易放过她,“是呀,也就见过一次,睡过一次而已。”
这话一出,全场静止了。沈听澜直接皱眉瞪了瞪眼睛。这小子玩这么花吗?苏木刚伸出去舀汤的勺子直接滑到了汤里。这是能说的吗?余盈一口菜哽在了喉咙口。沈行耀你想找死吗?江映月听见这话都被呛了一下。这两人这是在干嘛呢?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余盈也没和我说起过啊?江映月脑子的吃瓜因子突然躁动起来。余盈硬生生把哽在喉咙口的一口菜咽了下去,没打算就此认输。“明明睡了两次呀。你当时是不是太累了,给忘了。这回轮到沈行耀吃不下饭了,渣女,又被她压制住了。江映月赶紧打断了两人,生怕这餐饭染上什么见不得人的颜色,“到底几次,你们两位吃完饭再详谈。”
她又转头看向苏木,“苏木,不要学这些坏男女。”
江映月把苏木当弟弟,他一个羞涩文静的少年,可不能被他们带坏了。沈听澜见她对苏木这么好,赶紧夹了一大堆菜放她碗里,“赶紧吃饭,你手艺这么好,自己也得多吃点。”
一顿饭吃的气氛怪怪的,不过还算轻松舒坦。沈听澜还是第一次吃到她做的饭菜,江映月的厨艺是真的不错,有荤有素,各种菜式随手拈来。苏木帮着收拾完已经回家了,他们故意把余盈和沈行耀留在玉斋堂,两人出来沿着小河边散步。“看你在江家也不做饭的样子,怎么厨艺这么好呀?”
沈听澜好奇。“我上高中前都是和我妈生活的,她一个人上班也累,都是我来做饭。后来我妈嫁给了江叔,家里条件好了,我就不常做饭了。不过出国了,偶尔想念家乡的味道了,偶尔也会自己下厨。”
江映月其实不是什么富家小姐,至少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她是过过苦日子的。家里光景不好的那些年,外公的玉斋堂也没什么生意,妈妈的工作没有着落,自己又还在上学,每天吃了一顿也会担心下一顿。每次和同学吃食堂,她都点最便宜的菜,别人问起,就说是在减肥。当初觉得十分难熬的日子,现在想起来,仿佛是上个世纪那么远。她转头看向沈听澜,她其实很羡慕他。他是真正的富家公子,从小不缺钱不缺爱,父母开明,长辈疼爱。这样的家庭环境才能养出他这样的温柔俊朗的少年,当初喜欢上他,或许也是因为他身上散发着温暖的力量吧。只是,“喜欢”,在婚姻中又能有多少用呢?沈听澜望着她,她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些忧郁,温和清冷,让他有些着迷。两个人在月色下走了许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上次舞会把你一个人丢下……对不起。”
沈听澜想要和她解释栀栀的事情。江映月低着头笑了笑,“没关系,你有你的理由。”
又犹豫了一会,继续问道:“栀栀是你女儿吗?”
沈听澜一惊,她竟然是这样认为的吗?难怪天天不理自己,居然是误会自己在外面有孩子!“当然不是!我跟你结婚才半年,哪来的孩子。”
沈听澜急忙解释,想了想,又继续补充,“跟别人更不可能有了。”
江映月悬着的一颗心突然就松了下来。“那栀栀是你前女友许影卿的女儿?”
沈听澜整个人就是震惊的状态,“栀栀是许影卿的女儿,但是许影卿什么时候成我前女友了?”
江映月也疑惑了,难道不是前女友?“林洛菲说的啊?她好像很了解你。”
“别听她瞎说。”
沈听澜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许影卿是我大学同系师姐,我那时候留学刚过去人生地不熟,她挺照顾我的,后来她和一个外国人谈恋爱想要留在国外,被家里人知道了,不同意,她家人跑过来把她强行带了回去,回去之后才发现怀孕了。”
“她还念着前男友,也舍不得孩子,就偷偷生了下来,结果家里人突然又让她嫁给一个大老板,还想把孩子偷偷扔掉,我师姐受了刺激,有些躁郁症了,后面托我给孩子找了个养父母。”
江映月一边听着一边想起林洛菲,“那林洛菲怎么知道……”沈听澜继续说:“我当时还在国外留学呢,国内人脉不多,养父母是林洛菲帮忙找的。上次舞会,她说栀栀突然发烧住院了,我才急匆匆走了。”
原来如此,那当时林洛菲就是故意说许影卿是沈听澜前女友的,果然这茶艺段位不是一般的高呀。“那我们下次一起去看看栀栀吧。”
江映月说道。“好啊,我明天接你一起去。”
江映月还在想刚刚沈听澜说的师姐的事情,没注意到沈听澜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等她回过神来,就算再脸红心跳,也已经逃不开他的目光了。“映月,你……是不是吃醋了?”
沈听澜凑近她,近到可以看见她白皙脸庞上细细的绒毛,近到可以把她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江映月被她盯得害羞,想避开他的眼神,“我没——唔。”
沈听澜已经看破了她的嘴硬心软,直接吻了上去。他抓住了她的手,让她无法拒绝。不似车上那个亲亲的纯情,这个吻,是他在舞会上就想要的,带着迫切、掠夺、情欲和占有。江映月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吻他。月色下,小河边,凉爽的秋风,内心似火的爱人。这一次,谁的心思都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