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是要强的,从来不是一个怕事的女子,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不想置身事外。
任皇极冷着一张脸,讥笑起来,“你在开玩笑嘛,你这个样子出去,等着丢清虚观的脸?”
许婉咬着后槽牙,瞪着他,“我这伤全拜你所赐,若清虚观有事,你将是罪人。”
任皇极不屑的把脸撇开,“清虚观如何,和我一个外人有毛关系,是好是歹,那都是你们的事,我只是个看热闹的。”
凌霄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个药果子丢过去,“你是百草园的人,是这悟莱山里长大的人,更是清虚观里走出来的人,谁都可以看清虚观的笑话,唯独你不允许。”
任皇极是不服气的,“你只是一个种菜的,能掺和什么?”
这话里,已然失去对师傅二字的敬意,大概修为恢复,让其有些发飘了吧。
“我只是个种菜的,的确是不配掺合这种宗门大事,更没资格做你的师傅,反正你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百草园里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请自便吧!”
凌霄这话已经有了驱逐之意,任皇极突然有些后悔起来,极忙跪在床上,对着凌霄忏悔,“师傅,刚才是我情绪太过激动,这才口不择言,请你责罚我,就是不要撵我走。”
“你没做错什么,吾又岂能罚你,用你的话来说,我只是一个种菜的,何德何能做你们的师傅,那些个弟子,你自己看看,若是能带走,就全都带走,愿意留下的,我也乐意收留。当然,你们若愿意改投观书门下,我也不介意,我门下没有那么多规矩。”
凌霄这话才脱口而出,观书就跳了起来,“我可不愿意,这样朝三暮四,不知好歹的弟子,我可不会要。”
当他是垃圾收容所不成,不要的货色就全部丢过来,观书的心里也来了火气。
凌霄那张青涩的面容上,有着不同于年轻人的深刻,很显然,任皇极只看到了表皮,永远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是后悔的,那一刻头脑发热,就说出了这种不合适的话。
“师傅,徒弟并没有想过对师傅不敬,不管如何,你给了我新生,就是再生父母,我要报答于你,是不会离开的。”
“这可由不得你。”
凌宵狠下心来的时候,谁也拦不住,就是观书,也只能乖乖的闭上嘴,任由其作为而不敢多置一词。
“从今日起,凌霄和任皇极师徒缘分已尽,往后余生不再有瓜碍,祝君前程似锦,所愿皆所得。”
凌霄不顾任皇极哀求的眼神,把其系在腰间的弟子令牌收了回来。
任皇极有些呆滞的看着他,不知道一向待人温和的师傅,在剃了胡子后,表现得这般不近人情。
他真的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满脸慈祥的师傅。
从现在起,他就不再是百草园的人,这丹堂无论如何也没有脸再待下去。看着三岁的孩子那担忧的小眼神,他叹息一声,并没有继续强求,只是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不管师傅承认与否,皇极都将永远是你的弟子,还请你一定要保重。”
他会离开,不再纠缠,从此天涯路远,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