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华国领土内,仅剩三方军阀的存亡之战,目前局面是两攻一,局势必是往一边倒的。
胡东军先是从失民心,被百姓唾弃开始。
然后被冠以洋人走狗,卖国贼的骂名,连带军心涣散,被两军围攻,接连战败。
这些报道,几乎各地报社的大横幅就不曾断过,几乎整个华国都在见证胡东军的逐步衰败。
白夭虽然跟着聂混来到边线,但这次的战场上,属实也不需要她多费心。
她每天做的,就是在营地里照顾伤员,到附近的山头去采药,然后等聂混回来,陪他天亮趁晨日朝晖打坐,入夜与清月星辰同修。
这场仗,从七月初开始,一直打到入冬,战况趋于白热化。
年后雪季初融时,强撑了数月的胡东军,被压垮了最后的防线,彻底降了。
“胡正通跟他剩下的两个儿子跑到了大洋彼岸去,这如同大海捞针,追是追不回来了,不过,经过这一遭,胡东军已经彻底被两军瓜分,他们这辈子怕是也不会再回来了。”
孟枭握着铁锹,将炭炉里的烤板栗一个一个翻出来,说到这儿,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聂四爷。
“眼下,咱们最棘手的,倒是跟武廷辉瓜分领地这事儿,四爷,明晚,怕是场鸿门宴啊。”
聂混没出声,只是面色冷清,视线落在炭炉里,炭块烧的正红,灼热的火光似是在他深邃的瞳仁里跳跃。
坐在孟枭对面的郑毅,探手捡了颗烤板栗,也不怕烫手,递到牙关处嗑叭磕了个缺口,三下两下剥了壳丢到嘴里,烫的他一边呼气一边囫囵咀嚼,话也说的磕磕巴巴。
“怕丫的?管他红门宴绿门宴的…,早前可是他老武家主动求的咱们结盟,不是说好了嘶呼…,是说好了,四六分的是吧,四爷?”
聂混半垂的眼睫微动,眼睑轻掀,扫了两人一眼,声线淡淡。
“谈判的事儿,二哥那边差不多也快到了,让聂勋跟二哥去应付。”
说完,他已经站起身,整了整袖口,就准备抬脚离开。
孟枭听他这话一愣,握着铁锹侧过头看他。
“四爷,您这是不准备管了?”
聂混脚步不停,侧目扫他一眼,“仗爷都给他们打完了,这么点破事儿,还要爷亲力亲为?爷还有事,先走一步,这边你们盯着。”
这回连郑毅都有点儿傻眼了,他看向孟枭,只见孟枭连忙丢下铁锹站起身来,追问了一句。
“你又要跟夫人玩儿失踪啊?”
这还十几万大军呢,这说扔下就扔下了?这现在未免也太不拿兵权当回事儿了吧?
聂混驻足帐帘内,侧身看两人,不由失笑一声。
“什么叫玩儿失踪?”
孟枭,“……”
难道不是吗?说走就走了,还来去无踪没个交代。
聂混微微摇头,撩起帐帘,“爷都勤勤恳恳打了几个月的帐,还不能办些私事了?不用找爷,该回来时,自然会回来。”
话落,人已经抛下帘子走了。
孟枭头疼叉腰,蹙眉盯着帐帘,不发一言。
郑毅见状,不由也跟着站起身来,一脸茫然不解小声问他。
“四爷要办啥私事儿?”
孟枭不耐的撇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郑毅被他这语气也是怼的没脾气,顿时也有点儿没好气。
“你冲我发啥火,跟我有啥关系?也不是我让四爷走的。”
孟枭抿唇,他倒是想冲夫人发火,他也不敢。
聂混这边,回到营帐就不见白夭身影,他立在帐中四顾一眼,感应了片刻,然后掀帘子出来,趁着夜色往营地后的山峦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