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这话一出口,暗觉失言,连忙说道:“对不起啊王妃娘娘,我不是说您不好……”
“没关系。”顾霜见她天真无邪,并未将她的言语放在心上,淡笑道,“连我都觉得很意外,王爷他居然会看上我。”
“王妃娘娘人长得漂亮,心地又这么好,我若是王爷,我也会喜欢您的。”凝香绽颜甜笑。
“谢谢你。”顾霜微微一笑。
这时,海水已经漫过了两人的胸部。
凝香逐渐焦急起来:“怎么办?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我们?他们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
“你别着急。”
顾霜安慰道:“王爷他们一定在想办法。若是等不到人来,我便带着你从那洞口游出去。”她指了指被海水冲破的船壁。
“这水流这么急,一旦跳进去,都不知道会被冲到多远。今夜风浪又大,我爹说过,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入海。”凝香不安地摇了摇头。
“这也是逼不得已的选择。我相信,王爷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顾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十分没底。
她见傅晋初迟迟没有出现,不禁有些担忧:王爷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身上的血液在不断地流失,伤口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带来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感。
顾霜疼得将嘴唇都咬破了血,映着苍白的脸色,倒有一种夺目的美感。
“娘娘,您还好吧?”凝香见她疼得厉害,担忧地问道。
“没事。”顾霜浮略地笑了笑。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边在流血,一边又用内力支撑着凝香,她已然到了极限。
王爷,你为什么还没有来……
正当她有些绝望之时,头顶忽然响起几声重击,跟着掉下了一堆木板,船舱中弥漫着木屑呛人的味道。
“霜儿!凝香姑娘!你们果然在这里!”傅晋初清亮的声音从船舱上层传来。
“王爷!”
顾霜仰起头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搭在凝香腰间的右手转而向上递出。
“救命!王爷救命啊!”
凝香亦伸长了手臂,急切地朝他呼喊着。
“凝香,不要怕!爹在这!”周船主从傅晋初的背后探出了头来,“我们马上救你上来!”
傅晋初见二人形势危急,俯下身去,本想先拉顾霜,却见凝香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心中忽而闪过一念:霜儿会武功,应当还能支撑,凝香姑娘体弱,得先救她。
“凝香姑娘,抓紧我!”
他牢牢地握住了凝香的手臂,提气将她拉了上去。
顾霜伸出的右手,就这么孤零零地晾在了空气之中。
她望着凝香费力地攀爬着那被傅晋初敲破的洞口,腰身遮蔽了穿透下来的光亮,也遮蔽了她心底的光亮。
顾霜身上疼痛难捱,本就是靠着最后一分力气在强撑,见傅晋初前来相救,松了一口气之余,手上的气力也消了大半,被凝香这么一耽搁,力气用尽,直接沉进了水里,转眼间便被海水给冲走了。
落水之际,她隐约听见傅晋初喊道:“凝香姑娘,快……”
一股悲凉之感袭遍了她的周身。
早知,便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