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个老头挺有意思啊,苗姐儿的娘有那个义务养你,苗姐儿有吗?人家一个外孙女,凭啥养着你呢?养的着吗?你们有关系吗?”
“再说了,你一个做姥爷的,外孙女分家另过了已经,你第一次来不说给撂锅底儿,还想刮点儿油,你不心虚?你还是人吗你?你就不怕遭了报应?”
单氏这话说的十分给劲儿,徐苗隐约察觉哪里不对劲儿,可到底还是因为氛围的原因,没有多去揣摩,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有才。
农村人最忌讳的,就是报应一说,可这话要是换做一般的人,肯定会心有余悸一些,不过这李有才嘛……那是只活当下的人,嘿嘿一笑,摇头晃脑的说:
“这小媳妇儿,你跟我说报应?我告诉你,我李有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钱花、没玩的,所以啊,你这套说辞对老子没用,再说了,我是让徐芽去享福的,不是……”
“李有才,你敢再说一句,我就敢打你出去。”徐苗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了一根粗棒子,眼神狠戾的盯着李有才,好像下一刻,就能伸手把他脑袋给打破一般。
一旁的单氏见状,赶紧拉住徐苗,摇摇头,说:“孩子啊,咱们不能那么做,不管咋地,他还算是你姥爷,不能做没大没小的事情啊。”
徐苗瞅着面前的李有才,又看了看单氏,轻声的问道:“二伯娘,你认为他有长辈的样子吗?他配做长辈吗?”
“是,二伯娘知道,他不配,什么都不配,可即便这样,咱们也不能以下犯上,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咱们不能……”
单氏继续劝说着,李有才看着这样的发展,更加拽的二五八万的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来,苗姐儿,你往这儿打,姥爷让你打,哈哈……哈哈哈……你打完你看你还能嫁出去不,哈哈……”
挑衅的话语,挑衅的神态,挑衅的动作。
徐苗终于压制不住五火了,一边挣扎,一边看着单氏说:“二伯娘,老祖宗是留下来过规矩,百善孝为先,可也得看看面前这个东西,他值不值得。”
“李有才我告诉你,就算我打了你,我照样嫁的出去,就看我想不想嫁人,你想卖我妹妹,你想分我银钱,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认你,你是我姥爷,我不认你,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滚犊子去吧。”
说完,使劲儿的开始挣扎,可奈何无论怎么挣扎,单氏都死死地扣住她,不让她乱来,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西厢房的门开了,接着——
“哗——”
“啊——”
李有才的惨叫声再次想起,单氏傻了,徐苗懵了,两个人同时扭头时,赫然发现,徐芽竟然手里拿着洗衣盆,盆里原来的水,此刻全都在李有才的身上,一点儿都没有糟践。
“李有才,你给我记住了,打今儿起,我们这个徐家,没有你这门亲戚,这一次泼的,是我洗完衣服的水,下一次,我就泼你滚烫的开水,我烫死你个老王八犊子。”
徐芽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那威风凛然的样子,着实还真是吓到了李有才。就连上房躲起来看热闹的几个人,也都是紧紧地蹙着眉头。
吕氏缓过神来之后,冷哼一声,道:“亮子媳妇儿在这儿,倒是让她们姐儿俩猖狂起来了。”
徐冰挨着吕氏,听到这话,也是翻了白眼附和道:“可不是,娘,你说她们今日敢泼李有才一盆水,改天还不得泼咱们,这不管真的是不行了呢。”
“她敢?!”吕氏闻言,顿时立起了眉头,那个样子,好像她多有威严一般。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徐老爷子,此刻也是没有说话,那天他们姐弟俩去镇上,买了那么多的东西,又是给族长、又是给里正,就连李家那赤脚郎中都有东西拿,可他这个做亲爷爷的,居然啥啥都没落着。
生气、不甘自然是有的,就拿今日这亮子媳妇儿送炸丸子来说,给他们家的,是将吧算满的大碗,可给那四个孩子,居然是大海碗,而且还满满上尖。
就冲这儿,徐老爷子就不愿意了,再加上现在,这一向老实巴交的徐芽,都敢泼水了……想到这儿,徐老爷子披上棉袄,背着手晃晃悠悠的从上房出来,直奔西厢房这边……
被泼懵了的李有才,在北风一吹之后,冻得他一个激灵,瞬间缓过了神来,气愤的扬手照着徐芽就打下去,嘴里还不干净的骂道:
“小娼。妇,能耐了啊,居然敢泼老子,老子……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