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江云兰,简直是欺人太甚!”
“娘,您快消消气。”宁晴乜了门外一眼,又得意道:“等我嫁给了周公子,往后自然有她来巴结娘的时候。”
二夫人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总算将自己的怒火憋了回去。
宁母表面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有宁暖知道她有多不甘心。
刚走出老夫人的院子没多久,宁母的脸色便立刻阴了下来,愤愤道:“不过是一个礼部侍郎,让她嘚瑟的……阿暖,你将我方才给你的那张纸撕了,娘给你重新挑!”
宁暖:“娘?”
宁母说:“是娘想岔了,娘的阿暖这么好,那些人怎么配得上阿暖。”
她的阿暖上辈子可是做了王妃的,哪怕安王名声再不好,那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王爷。这辈子,哪怕是为了让阿暖过得幸福快乐,她也不该将眼光放低,即使要挑,也该挑配得上阿暖身份的。权势就是权势,若是寒门弟子,即使钻营了大半辈子,也不一定能赶得上世家的底蕴。
“是娘错了,娘要早些洗清你的名声才是……唉,都怪你爹,你爹这个蠢货,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过来。”宁母又愤愤道:“若不是他脑子还拎不清,我怎么还会等到现在?”
她在心中骂了宁彦亭一顿,这才总算是解了气。
却不知,宁彦亭也遇到了大麻烦。
“听说二小姐哭得可惨了,如今老夫人已经将大夫人叫去了。”下人说:“大老爷,您快去看看,大夫人去了可是有一段时间了。”
宁彦亭心中一慌,连忙快步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了过去。
他可是知道的,自己的夫人一向胆小,哪像是下人口中会做出抢走侄女首饰的人,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他夫人一向怕老夫人,如今又出了这等事情,可别被吓到才好。
宁彦亭想着,脚上也忍不住加快了速度。他匆匆赶到宁老夫人院中,便听到从里面传来女人尖利的吵闹声,宁彦亭也不多想,急忙大步跨了进去,扬声高呼:“娘,手下留情!”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宁彦亭急急站定,一抬眼,还要再说些什么,可看到了屋子里的景象以后,顿时又愣在原地,连快要脱口而出的劝阻都被他咕咚一下咽回了肚子里。
他用力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看到了什么??
宁母抓着二夫人的头发,面目狰狞,两人撕扯到了一块儿,个个十分狼狈,哪里还有半分高门贵妇的模样?老夫人显然被气过一回,捂着胸口靠在主位上哎哟哎哟地叫唤,几个丫鬟着急地侍奉在她的身边,而宁晴和宁朗则满脸慌张地去拉宁母和二夫人。屋子里混乱成一团,还是宁彦亭忽然出现,才总算是让这场混乱停了下来。
宁母重重地哼了一声,松开了抓着二夫人头发的手。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转身到旁边位置上坐下,模样端庄,和刚才拉扯头发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宁彦亭怔了半晌,才呐呐道:“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你也看到了,大嫂她这么粗鲁,先是去晴姐儿那大闹了一通,现在又像个市井泼妇在老夫人屋子里闹,你看看,老夫人都被气成什么样了。”二夫人抚了抚头发,也不管自己的形象如何,扶着宁晴,恨恨地道:“大嫂这个样子,哪有宁家长媳的风范,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我们宁家都要成为外人的笑柄。大哥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冲进来让老太太手下留情,老太太不过是将人叫过来问话,她倒好,还先动起手来了!到底是谁才要手下留情?”
宁彦亭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的夫人温婉端庄,平时连大声说一句重话都不敢,怎么会像会直接动手的人?可他方才见到的也不是幻象,他也是真真切切看到了这幅画面。
宁彦亭只觉得十几年来的认知忽然天翻地覆,他怔怔地朝着妻子看去,宁母冷着脸坐在那里,那表情半点没有他熟悉的模样。他错开目光,和站在旁边的儿子对上视线,也在宁朗眼中看到了事情超乎常理的无措。
“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宁彦亭又巴巴地朝着宁老夫人看了过去:“娘,您、您……”您没什么事吧?
宁老夫人捂着胸口,显然是被气得不行,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宁彦亭讪讪地看了她一眼,又将未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又朝宁母看去:“云兰,这是怎么回事?”
“爹,爹,这事我来说。”宁朗急忙挡在了宁母的身前:“我来的时候,娘和二夫人已经在吵起来了,不过我听着,是二夫人先骂了阿暖,她说阿暖在外面的名声差,是因为阿暖自己的缘故,和两位妹妹没有关系,娘听了很生气,所以才去和二夫人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