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眼看着对面的明军,是全火器部队,吓得肝胆俱裂。
蒙古人其实非常怕火器,这几百年都被打怕了。不论是南边的的大明,还是西北的沙俄,都用火器打的他们损失惨重。
他们只能狂喊着,举着长矛蜂拥冲来,试图用奔跑缩短接敌速度,尽快进入短兵相接的肉搏战。
一门门的骆驼驮载的佛朗机炮,喷出烈焰和浓烟。一颗颗一磅重的铅球,呼啸着飞来。
铅球落在冰面上,直接把冰面砸的冰屑纷飞,破碎的冰块带着锋利的边缘,如刀割一般旋转飞舞着,把周围的喀尔喀人杀伤。
在冰面上,球形实心弹更加容易形成跳弹。这些炮弹落进人群后,接连把碰到的几个人打的粉碎,然后砸在冰面上,溅起锋利如刀的冰片,杀伤周围的人后,从冰坑里跳起。
飞行十几米后,再度砸进人群,再度把几个人打碎。
远处三万喀尔喀人,举着弯刀和长矛,怒吼着冲来,如同潮水一般。气势十分惊人。
他们都拼命了,这个时刻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向前突击。因为后面是部落的妇孺老弱和牛羊战马。再后面是山脉。山的另一边是图瓦人的地盘。
一颗铅球就打出一条血肉纷飞的胡同。
牌子头萨哈列感觉一阵炽热的烈风,从他的脸颊旁刮过。
然后他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他旁边的人被铅球击中了。
孟和那木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被打碎了肩膀。整个人的躯干突然就消失了一大块。
那颗铅球在飞行途中,撞到了他的左肩膀,直接打出一个缺口。然后毫无阻碍的继续向前飞,又命中了后面阿拉坦的脑袋。
脑袋直接就爆了,红白之物爆炸了一般的四面飞溅。
他倒吸了口冷气,这种炮火下的惨状,远比刀子砍杀恐怖的多。就是见惯了厮杀的蒙古人也感到心悸。
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后面的人群就从他背上踩了过去。这时候,人都疯了一般的往前跑。他们都知道,不赶紧冲上去,只能被打死在这里。
时间长了暴露在零下三十多度,还刮着大烟儿炮的野外,还可能冻死。
佛朗机炮每一门都配了十二发子铳。炮兵们平时训练的都麻木了。
他们机械的开火,打出第一发炮弹后,一炮手赶紧拔出紧固的楔子。然后把子铳的提手向左侧横推九十度,然后向后提拉退出。
二炮手立刻就把第二发子铳装进去,加上后面紧固的的楔子。然后把提手向右旋转九十度,让错口的炮膛和子铳的螺纹闭锁。
三炮手立刻用锥子从火门处刺破发射药包,并插入拉火管。
等炮长的一声令下,立刻拉火。下一枚炮弹也飞了出去。
头三发是射速最快的,只用了不到二十秒。
铺天盖地的铅球,拉着肉眼勉强可以捕捉的黑影,呼啸着砸进了喀尔喀人群。一颗炮弹打出一条线性杀伤。密密麻麻的人群像是被烧红的,无数条烧红的铁签子,捅进一块巨大的黄油一般,拉出无数条长洞。
他们在冰面上,被一枚接着一枚的铅球贯穿了队列,被跳弹带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冰面上全是被炮弹砸出的冰坑,四处飞溅的碎冰,还有破碎的肢体,满地翻滚哀嚎的伤者。
血肉染红了蓝冰,死伤者铺满了冰面。
这里在密集的炮火下,变成了一个阿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