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方德昭被国公府的人气得吐血。
后面的卢香坞里,卫琳缃正趴在床榻上,她衣衫的整个后背上已经被血全部覆盖。
烟鸣上前想为她脱下衣服,却被她拒绝,“不用脱,直接拿剪子,划开,上药,快!”
卫琳缃咬着牙,命令道。
烟鸣“嗯”了一身,赶忙拿起剪刀,看着那被血糊住的衣服,哆哆嗦嗦,最后两支手指捏起衣服,一横心,闭上眼,剪开了衣服。
慢慢用力,最后帮卫琳缃把衣服脱了下来,她的后背上,一道三四寸长划伤,伤口周围已经被褐色的血疖包围。
烟鸣低头看着卫琳缃头上的双丫髻,又看看地上沾着血绞烂的粗布衣衫,不禁纳闷道:刚刚娘子装扮成侍婢的模样去哪了?
“愣那做什么,还不快给我上药!”卫琳缃趴在床榻上,咬着牙根训斥道。
“是!”烟鸣不敢耽误,先打来了热水,小心翼翼清理伤口,而后那白布一圈一圈的给她扎好。
“去给我拿件深色的裙子!”卫琳缃命令道,她趴在床榻上,眼睛却警觉地看着门扉方向,今天是她杀死周萋画的最后期限,她却没有得手,那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终究是要死,索性死的体面一点!
烟鸣意识到卫琳缃眼睛里冒出的异光,更不敢吱声,快速找来了深色衣服,“娘子,你需要现在换吗?”她小声询问。
“扶我起来换!”卫琳缃伸手示意烟鸣扶起自己换衣。
也就在她刚穿好襦裙,一道黑影从门扉外飘过,转瞬即逝,却在紧闭的窗棂上,留下一节布条。
那个给她下命令的人终于来了。
“你,去把这些衣服处理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卫琳缃用脚踢一下地上沾血的衣服。
“是!”烟鸣弯腰捡起被绞烂的衣衫,抱着出了门。
支走烟鸣,卫琳缃深吸一口气,扶着床沿站起来,缓慢地移向窗户,打开窗,将窗外那随风飘的布条摘了下来。
也就她把布条握在手的瞬间,一阵冷风从她身后卷过,卫琳缃身子一抖,脸上翻出绝望。
她缓缓地关上了窗户,用力握着手里的布条,边转身,边用沙哑地声音说道:“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吗?”
身后,一穿着黑衣,蒙着脸的男子正端坐在方凳,他双臂交叉,目光如炬,身旁刚刚还空空的月牙桌上,多了三样东西:一道白绫、一把匕首、一个小药罐。
听到卫琳缃的发问,男子松开交叉的双手,轻轻拂过桌上的东西,嘴里发出一声嗤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若你能说服我,就暂绕你一命!”
但这话并没有给卫琳缃燃起半点希望,她一点一寸地移动到月牙桌旁,僵直着上半身垂着落下,“她的身边一直有高人保护,我若杀了她,我会死,我若不杀她,我还是会死,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没有完成任务,违背了约定,我愿意付出代价,请动手吧!”卫琳缃已经做好了被杀的准备,言语平静,紧接着就闭上了眼睛,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