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未来的日子还长,欠下的东西要慢慢还才好。程石伟带着程媛媛往后退了半步,不怀好意的眯起眼睛。好歹也是在商界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场面他没见过。只是得知云姌不仅没死,还用钱收购公司之后,就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那个站在花园里笑着喊他程叔叔的小女孩儿,变得异常冷沉,跟曾经叱咤风云的云霆有的一拼。他唉声叹气起来:“小姌啊,我和媛媛父女相依为命过得也很不容易,有好多事情只是外表的风光……”云姌勾了勾唇,卖惨的习惯果然没变,当年父亲要和他各干各的,程石伟用的就是这招。他知道当初的云姌是个什么脾气,肯定会顾念旧情。“行,房子你们可以继续住。”云姌没再多说,既然死皮赖脸的不走,那正好。她转身往楼上走,眼神忽然停在墙上挂的一副古画上,程石伟赶紧拍马屁。“小姌还在评析古玩上有造诣啊,这画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来的,绝对的真迹,你要是看的上,程叔叔就送给你了。”云姌站在面前看了几秒钟,伸手猛地扯下来,像是揉垃圾一样的把画揉成一团,准确无误的投到垃圾桶。程石伟差点骂脏话,就听见云姌轻飘飘的说:“赝品,这幅画的真迹早在几十年前就收藏进博物馆了,程叔叔说这是真迹,难不成是你偷出来的?”……后半夜下了场小雨,云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去了隔壁房间。她换了身衣服,推开门,正桌上放着两个相框,遗像中的两个人都有盈盈笑意,眉眼温和。瞬间湿润眼眶,她走上前跪下,喉间哽咽的道:“爸爸妈妈,我回来晚了。”没有人回答,周围安静如死灰。云霆和秦舒蕾在四年前去世,那一年真得是发生了太多事情。那年她二十岁刚满,程石伟盛情邀请云氏夫妇二人,去庭泰山滑雪,云姌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执意拒绝。父母二人从小就宠着她,不管是什么都会无条件答应,出门的那天,云姌还笑的灿烂跟她们撒娇,说回来的那天要给自己买礼物。结果隔天早上就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说她的父母在山上遇到雪崩,不幸被掩埋,后来搜救队找了三天,始终没有消息传来。雪崩能活下来的概率极小,地毯式搜索都没找出来两人的尸体,她不愿意接受更不愿意相信,只是事实就摆在面前,没有别的答案了。瞬间,偌大的云家就只有她一个人。要是当时不让他们去就好了,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公司乱成一团,每天上门要求解决事情的人不计其数,她当时差点没抗住压力,要不是在梦里梦见了云霆和秦舒蕾。他们让她好好的活。还只想到这里,被电话铃声打断,云姌出去接了电话:“谁?”电话那头的人笑了声:“前两天刚接你回来的人,就不认识了?云大老板贵人多忘事啊。”云姌这才听出他的声音。傅家的长子傅霄,别人见到他都得恭敬喊一句傅大少,当初云姌能从程石伟的魔爪下逃脱,也多亏他的帮忙。“这么晚,出什么事了?”“事情的确有,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傅霄说。“嗯?”傅霄:“A城日报,段家刚开的新闻发布会,段承衍和盛盈莲的订婚宴即将在下周一举办。”云姌眼皮一跳,整个人僵住,心里涌上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和酸楚,痛到说话不出话来。下周一,是离婚证到手的那天,那天以后,两个人男婚女嫁再无半点关联。只是,他这么迫切的想迎娶盛盈莲吗?……“承衍哥哥,你看这对戒指好看吗?”珠宝店里,盛盈莲挑选好钻戒戴在手上,笑意盈盈的伸手看着他,幸福的像个十八岁的小女生。身上的病气早就烟消云散。为了结婚,她特意换了个发色,穿的也是内敛乖巧,侧脸两边垂下的长发,让段承衍恍然间出现了错觉,以为看见了那个女人。云姌刚嫁进段家的时候,最爱笑了,每天像个小太阳围在身边,只是他始终没有回应,还责怪她的不懂事,次数多了以后,她的好像笑容就变少了。段承衍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曾经好多没放在心上的小事都变得更加清晰,每个细节都不断浮现,像是在提醒些什么。忽然间想起来,他们结婚不仅没有婚礼更没有戒指。结婚两年,他甚至没说过一句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