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那次行动中……我救了她……”
会场一片寂静。
向羽微微垂着视线:“那是一个黑沉沉的夜晚,距离船难发生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探照灯不停地照着漆黑的海面,我忽然看见海面上漂浮的一个黑影,我肯定——那是一个人,一个遇难者,军舰开了过去,我立刻下水将她救了上来。”
“她当时已经奄奄一息,并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合上了眼睛,那天晚上她发烧了,而且一直做噩梦,睡得很不安稳,我给她吃了药,并一直守在她身边。”
“我记得第二天清晨,她很早就来到甲板上,我看着她的背影,瘦小而孤独,于是我走到她身边,给她披了一条毯子,我让她回到船舱,可是,她泪汪汪地看着我说,她的朋友还没有找到,她要等着她,并给她祈祷。”
“再后来,我跟领导申请,由我送遇难者前往当地的军区医院,临走之前,她来到我跟前,告诉了我她的名字……”
“她说她现在还太小,等七年以后,她长大了,如果我还未娶,她还未嫁,我去娶她,她就嫁给我。”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跟我说要嫁给我,当时真的把我吓坏了。”
“可是她却说得很认真,仿佛她长大了,就是要嫁给我;她还说,她会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她说,她家在榕城,七中边上。”
“后来,我转业了,我几乎每年都会去两三次榕城,因为我一直记得有一个女孩儿,曾经跟我说的那些话,我特别想看看,当年那个要嫁给我的女孩儿,如今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我去了榕城,可是七中旁边是市政府大楼、少年宫、广场,根本没有居民区,后来我问她,她说榕城人说的七中,是第七高中,而我去的那个地方,是第七中学,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错过。”
“当然,那个时候,我并没有爱上她,因为那个时候她还太小,我只是在心里惦记着这件事,可是后来,很多年以后,她来青城了,我们竟然在秋实的电梯里相遇了。”
“我当时特别高兴,我觉得,是老天把她带到我身边,可是,她却没有认出我,那个时候,电梯超重了,必须有一个人离开电梯,然后……她竟然赶我下电梯,我特别不愿意。”
“最后,我还是下了电梯,可是我把她也拽了出来,她跟我生气,跟我发脾气,说我是坏蛋,可是,我只是……想让她再仔细地看看我,让她想起我,想起她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些话。”
向羽目视前方,目光中忽然带着望眼欲穿的柔情和苦苦思念:“……你听到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了吗?我们说好了不离不弃,我们说好了长相厮守,所以,我向羽这辈子非你不娶,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回到我身边,那我就一辈子都行走在寻找你的路上,一天找不到你,就找一天,一年找不到你,就找一年……”
“所以,我宣布——从此刻起,辞去秋实集团总经理的职务,在没有选出继任总经理之前,由副总经理钟立伟代行总经理职责,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
场下一片震惊与哗然,向羽站了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记者蜂拥而上。
“向总,您方便透漏一下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吗?”
“向总,都说男人爱江山更爱美人,您是爱美人不爱江山,您的父亲向无言先生会支持您的做法吗?”
“向总,您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上市公司老总的位置,这样做值得吗?”
“向总……”
“向总……”
……
保安和吴追挡在向羽跟前,护送他离开了招待会的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