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豆包儿背着三个小书包,朝幼儿园的大门走去,晨晨被念念牵着,三步两回头地看着自己的妈妈。
念念碎碎念道:“你妈妈长得很漂亮,是个美人,我妈妈也是一个美人,所以我长大也是一个美人。”
“我妈妈叫河晓虞,河水的河,拂晓的晓,虞美人的虞,你妈妈叫什么?”
可是念念话音未落,晨晨妈妈身旁,一直背对着众人的一个身影,忽然在河晓虞眼前一闪而过,那身影速度很快,快得河晓虞根本没看清他的脚步,他就已经到了念念的跟前。
他一把抓住了念念的胳膊,把念念拽了过来,念念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搞什么飞机,他是谁?是晨晨的爸爸?他简直是个变态,他以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好欺负吗?
告诉你,错——
当了这么久的单亲妈妈,河晓虞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随时都可以忍气吞声的小喜鹊。
她现在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对她的孩子动粗,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河晓虞快速下了汽车,并快速地朝那个男人走去。
他蹲在念念跟前,双手紧紧地抓着念念的两条小胳膊,哥哥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他用一双胖嘟嘟的小手,抓住男人的手臂,大声说:“喂——不管你是谁,我都警告你,放开我妹妹,你听到没有?”
河晓虞快步走到他们跟前,毫不犹豫地从男人手中夺过念念,并一把将念念抱起:“宝贝儿,别害怕,妈妈在这儿呢!”
念念目光怯怯地看着河晓虞,看起来受了惊吓。
“哦,妈妈的小莲花!别怕别怕。”河晓虞心疼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片刻,河晓虞厉声说:“这位先生,你要干嘛?”说完,她愣住了。
这位先生——
这位先生——
这位先生他紧紧地皱着眉头,目光死死地盯着河晓虞,仿佛生怕自己一眨眼,她就会化作尘埃,凭空消失一般。
河晓虞呆呆地看着他,眼睛瞬间就潮湿了,胸腔中忽然涌起一股翻滚的热浪,掀起一股又酸又涩的疼痛。
四年了,快四年了!
那么漫长难挨的岁月,仿佛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缩短成短短的昨天。
眨眼之间。
他还是那么英俊,那么深沉,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变得阴郁而沉闷。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睛充血一般地变得通红,他缓缓走近河晓虞,再走近河晓虞。
河晓虞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她垂下睫毛,眼睛里在顷刻间就涌起了泪花,她缓缓笑了笑,用依旧沙哑的声音说:“啸天……太巧了!”
河晓虞说完这句就沉默了,她狠狠地咬住嘴唇,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可能会吓到他,更意识到那个叫晨晨的小朋友,很可能是他的孩子。
啸天,你已经结婚了吗?
你真的已经结婚了吗?
结婚吧!把我忘了也好。
可是一想到他身边又有了别的女人,她忽然觉得仿佛有一把钝刀插入她的心房,瞬间就让她心痛欲绝,五内俱裂。
啸天,你不爱我了吗?
河晓虞吸了吸鼻子,依旧微笑着:“对不起,最近上火了,声音……有些难听,那个……晨晨小朋友是你儿子吧!很听话的孩子。”
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河晓虞,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河晓虞不知所措地垂着视线:“你有儿子了,太好了,恭喜你!”
那个女人不知在何时走到了河晓虞跟前,她紧紧地抓住河晓虞的胳膊,激动地说:“晓虞,你还活着,原来你真的还活着,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只有啸天他不相信,他说你一定还活着,你好吗?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河晓虞转头看着那个女人,是阿兰,还是像兰花一样美丽的阿兰。
武兰朵紧紧地抓着河晓虞的手,热泪盈眶:“晓虞,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都不和我们联系?还有,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还有了孩子?你结婚了吗?”
河晓虞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这许多年来,她一直在忏悔,替她的哥哥忏悔,可是她没有想到,在这异国他乡重逢后,他们竟然没有丝毫恨意,甚至连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她泪眼婆娑:“小姨,对不起。”
阿兰也含着眼泪:“傻瓜,说什么呢?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