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自己吓自己。不过这附近都是坟地,你胆子也够大的,走吧,我们回去。”
“爸爸,你真的没事吗?有什么……你也可以告诉我的,我长大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我心疼老爸,可是有些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爸爸叹了口气,看我一脸倔强,说:“其实也没什么,上回住院忽然梦到了你妈,有些陈年往事又想起来,所以有些伤感。”
“所以,你才想回来给妈妈迁坟?”
“嗯,算是了却一桩心愿吧。希望……还不算晚。”他说着,神色有些后悔,又有些难过。
我虽然好奇爸爸为什么会这么说,却不敢再多问。心想可只要他没事就好,毕竟那一段故事,是爸爸还有外婆心里的伤。
第二天,全家都起了大早,穿戴整齐去请五爷出门。
按着原路我们再来到山上,早晨的太阳还不是很热,林子里还带着芳草的清新,昨晚上光线太暗我都没看清楚,现在来看,妈妈坟头的青草长势茂盛,根根翠色YU滴。
五爷捋了捋山羊胡,说:“这地方不错啊,背山靠水的,正好又在山脊南向,名章,囡囡她妈真给你那么说的?”
爸爸毫无疑问地点头,说:“五叔,就麻烦你了。”
五爷卷了一根旱烟,背着手围着这里四处转了转,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在坟圈的后面停下,神色凝重。
他蹲下来,摸了摸最上层的土,疑惑道:
“这土怎么好像被动过?”
我们围上去,只见他手指的地方那土质颜色的确要比周围的深一些,他捏起来搓了搓,又闻了闻,扭头看着我家里人:
“囡囡他妈的坟被动过。”
我一惊,这什么意思,还有人敢刨我妈的坟?!
外婆气的差点背过气:“哪个杀千刀地干的!给死人都不得安宁!”
“嫂子你先别急,这古怪的很呢。”五爷撂下手里的土,拍拍手站起身,叼着旱烟吞云吐雾:
“看着迹象也不一定是人,那片土质翻新区域那么小,不像是人为的,也有可能是山上的老鼠,看来这坟是得迁了,不然对囡囡不好。”说完,五爷还莫名地看了我一眼,说的那叫一个邪乎。
舅舅点点头:“您说的是,我也说这方圆几里地都是自己人,谁手闲的没事,来拆我大姐的坟,我家也没跟谁家结怨,还不至于。”
安阳一个劲地往前凑,被舅妈踢了一脚,骂道:
“小孩子凑什么热闹,往后站!”
安阳撇撇嘴,满脸不忿。五爷看了我们两个一眼,说:
“也是,这里不是你们待的地方,起坟还需要准备一天,挑个吉日再迁,我先去看个好地方。名章,恐怕你要在这里多住几天了。”
我和安阳被赶远了,他们几个大人站在妈妈坟前商量。“切,老思想,老顽固,迷信!哼!”
安阳一脸不屑,走在路边一脸不快,脚底下一直踢着石子,我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有些不安。
忽然他脚底下的石头猛得飞起来,弹跳着砸到了一块墓碑上,我就听见一个女人声的尖叫,脚步一顿,安阳扭头看我,说:
“表姐,你怎么啦?”
我看着被安阳踢中的那块墓碑,墓地还很新,墓碑上却只有一张照片,没写碑文。我忍不住问:
“这……是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