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归晚挂了电话,脸色已经是一片刷白了,她双手紧紧地握着莫辰逸的手臂,力道很大,几乎掐出了痕迹。
“辰逸,小静出事了,小静出事了……”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一双清亮的眼眸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不知所措地望着莫辰逸。
小静说她流血了,那她的孩子?她几乎不敢去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不断地对莫辰逸重复着这一句话。
莫辰逸猛然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她抱进了怀里,眉心紧紧地蹙在一起,柔声说道:“傻丫头,别害怕,我们现在就开车去找小静,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余归晚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她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倒下去,一定要找到小静,如果小静出事的话,她怎么像小静的父母交待。余归晚抬起头,看了一眼跟她一眼担忧的莫辰逸,脸色凝重地说道:“如果小静真的出事的话,季少会从苏黎世赶回来看她吗?”
莫辰逸微微一愣,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他对季翰林现在的处境再清楚不过的了,就算是他想回来,可是不管是他家还是公司暂时都离不开他,他必须留在那里稳住场面,要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大乱子。
他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道:“晚晚,不管他能不能回来,在他的心里都忘不了小静的存在。”
余归晚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眸中一闪而逝的疑惑,却什么都没有问,即使她跟杨静的关系再好,有些事情她也不好多问的。
这个季节的夜晚微凉,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淡淡桂花的香味儿,有风穿梭在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干燥的气息几乎无孔不入。
道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满树枯黄的叶子,夜风轻拂,无数的枯叶脱离枝头,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就像是半空中突然暴毙的枯蝶,失了生命,最后只能归于一片死寂。
余归晚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双手却紧张搭在车窗的边缘,焦虑的目光在昏暗的路边搜索着什么。
一幕幕熟悉而又萧索的街景从她的眼前掠过,这一片路灯几乎坏了一大半,前面漆黑的道路只能依靠汽车的大灯来照亮。
“晚晚,别着急,小静应该就在这附近,你给她打电话。”同样焦急的莫辰逸一边开着车,一边镇定地说道。
“好。”余归晚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却止不住地微微战栗,她在害怕,害怕接下来的结果是她不愿意承受和面对的。
她刚把号码拨出去,就听到身边的莫辰逸大声喊道:“她在那里!”
余归晚的目光立刻被他吸引了过去,汽车灯光的尽头,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安静地坐在路边,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杨静。
“辰逸,快把车停过去。”她几乎迫不及待地说道。
黑色的路虎刚刚靠在路边停稳,她连忙打开车门下了车,莫辰逸眉心一皱,生怕她也有个三长两短的,连忙熄了火,紧跟着她的身后跑过去。
“小静,是我,我是晚晚,我们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哭腔,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眶,微卷的睫毛因为沾了眼泪而粘结在一起。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招呼莫辰逸将杨静抱进车里,她看到杨静的大腿处有鲜红色的血迹,一寸一寸地染红了她灰色的休闲裤。
“晚晚,我的孩子……”
杨静紧紧地咬着唇角,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过多已经让她的脸色一片苍白,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粘结了些许落下来的短发,也遮住了她满是焦虑和痛楚的眼神。归一着道了。
莫辰逸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将杨静抱在怀里放在了后排座椅上,“晚晚,你在后面陪着小静,我开车。”
“嗯。”余归晚连忙应道。
狭小的车厢里,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浓郁的血腥味儿,那味道充斥着她的嗅觉,几乎让她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晚晚,我没事的,只是孩子……”
杨静苦涩地笑了笑,她的双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苍白的脸色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或许他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所以他自己选择了离开,这样对他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是么?至少他不用羡慕别人有爸爸。”1cmt4。
“别说了,小静,你别说了,你的孩子都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余归晚哽咽着,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儿,她紧紧地握着杨静的手,掌心一片温热的潮湿,还有些黏糊糊的,她知道那是血液,是从杨静的大腿处流淌下来的,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她的孩子很可能就这样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