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咏权在手,令来行:“击鼓,聚兵!”
聚的自然都是他自己麾下的一营人马,不得片刻,五百人马聚集而来。
甲胄在身,列队站定,五百人马,看起来倒是威武雄壮,毕竟皇城司与殿前司都是皇家的牌面队伍。
“人已到齐,请狄押班点阅!”
“官家圣旨,今夜宵禁演武,从此刻起,尔等皆不可出营,只待本将之命,一切甲胄刀枪皆要备好,弓弩羽箭也要备好!”狄咏交代着。
“卑职领命!”皇命演武,那可是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狄咏还交代一语:“但有私自出营者,军令,斩!”
众人面色一变,立马一个个笔直站好,齐声大呼:“遵命!”
接着狄咏自己回家,已是午后,先吃个晚中饭,然后是甲胄,再是面具,接着长刀,再是长枪,一一整齐在身。
只待傍晚入夜。
狄青身为枢密院副使,其实也是个闲人,每每去衙门里点个卯,便也回家而来,见得狄咏一身装备齐整,便是眉头大皱。
狄青开口问道:“适才圣旨下到枢密院,今夜宵禁演武……枢密院里都在猜所为何事……你是不是知道其中内情?”
狄咏对于老爹狄青,并不隐瞒,点点头:“今夜剿无忧洞贼寇。”
“我儿去剿?”狄青又问。
狄咏点头!
“唉……为父倒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是该喜我儿为陛下所信任呢?还是该忧我儿此去凶险!”狄青语重心长说着。
“父亲不必担忧,孩儿随父亲战阵也不知几番了,今夜之事,不过小场面。”
“你长大了,有主意了,为父老了……”
“父亲,我狄家尸山血海而来的富贵,必然不能就此断绝!”
“你啊……你是真懂了,真明白了……为父欣慰……只可惜军汉之家,倒是对不住你!”狄青说得似有老泪在眼眶转了转。
“父亲,军汉之家又何妨?只待孩儿给咱们这个军汉之家争个前程似锦!父亲来日,必不会像如今这般寸步难行。”狄咏说得意气风发。
“好,好儿郎!”狄青上前,伸手,再给狄咏整理一番甲胄连接的皮带。
父子二人,并排而立。
夕阳在下,如血。
就好似当年边关鏖战急,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披头散发铜面具,马踏党项羌人万里如虎!
“孩儿去了!”狄咏迈步。
“好儿郎,去吧!”狄青抬抬手。
这一刻,狄咏头上发髻陡然散开,已然也是一个披头散发青面獠牙模样,就像昔日冲杀在黄河戈壁的战神狄青。
狄咏出门了,狄青那老泪,也就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