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了,大获全胜的狄咏,正准备赶紧出去耍一耍,却哪知欧阳修早已在左掖门处等候着他了。
狄咏才刚走到门口,欧阳修已然在招手:“子道,此处来!”
才看见欧阳修的狄咏连忙上前去见礼:“老师安好。”
“嗯,朝堂之上官家之语,你可都清楚了?”欧阳修问着。
“记得记得,枢密院承旨,就是来回于枢密院与皇城办差。”狄咏只记得这个。
枢密院承旨,就是枢密院这个衙门与皇帝之间的联络员,皇帝有什么要吩咐枢密院的事,狄咏去传,枢密院有什么要奏报的,狄咏也去传,就是个跑腿的活,唯一的好处就是经常可以在皇帝身边,进宫也方便。
“诶,后半句,官家还有后半句呢……”欧阳修提醒着。
“后半句?没了呀……哦,备考,对……”狄咏神清气爽,如今大理事情还未定,狄青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他自己又升官了,还是文官,所有事情都按照计划进行,有点飘……
“嗯,便是此事,明日里啊,你先去国子学胡夫子处报备一下,看看上课的章程,然后再到为师这里来,为师为你准备了千余卷书,还有许多应考之策,当勤学,若是此番落地了,那可不美,官家也会怪罪!”欧阳修作为老师,极为负责。
胡夫子就是胡瑗,后世称之为胡子,国子学的负责人,理学一派的奠基人,当世大儒。整个礼部官员之中,一半是他的学生,在儒家治学一道与文坛影响力极大。
狄咏闻言愣了愣,什么玩意?又要上学?又要补课?一朝回到解放前?
老子是官呐!正儿八经六品官,不用办差的吗?
跑腿的官就不是官了?那也是拿俸禄的啊!
“老师,那……那我的差事呢?”狄咏问道。
欧阳修笑了一笑:“官家给你安排的这个官职,你可懂得?就是要你好好进学!”
哦?不用我跑腿?干拿钱?一个月几十上百贯,养闲人?
“老师,如此也不好吧……岂能懈怠公事?”狄咏还想挣扎一下。
欧阳修面色已然不好看了:“怎么?还有什么事情比东华门外唱名还重要?只要你唱了名,前程远大,未来时日,出将入相也并非不可,乐府有唱,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般道理,你还不懂?”
“懂得懂得,学生自然懂得……”狄咏一脸无奈,卷,内卷,硬卷,老子都是正儿八经的文官了,还要去与那些学生士子争当官的名额,至于吗?
这公平吗?
老子又不是梁适,都当知州了还非要考个进士证明自己。
“嗯,懂得就好,莫要放浪形骸……”欧阳修点着头走了,最后一句话是他最担心的,担心小年轻容易放浪形骸,误了前程。
“老师慢走!”狄咏一礼。
然后远处带着马匹等候的杨得忠上前来了,他也是等到欧阳修走后才敢上前,上来就说:“大哥,咱们去哪里?”
“樊楼,走!”狄咏大手一挥,什么“放浪形骸”?
什么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换句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动不了。
“得嘞,大哥,马匹在那边!”杨得忠是要放浪形骸的。
翻身上马,狄咏看了看自己一身甲胄,脱了头盔夹在腋下,一催马腹,马匹已然启动,速度并不飞快,却也哒哒而奔。
鲜衣怒马好少年时啊!
狄咏左右一看,说了一句:“老子终于又开上法拉利了!”
“啊?大哥?何为法拉利?”杨得忠没听过这词。
“你看看这左右之人侧目来看的眼神,这羡慕的眼神,就是法拉利!”狄咏毫不掩饰内心的膨胀。
杨得忠左右看着,果然皆是羡慕的眼神,汴京城里打马游街而过,这着实让人羡慕,不说别的,就座下这匹马,百十贯大价钱不说,有钱你还买不到,这是国家管控的战略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