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洋洋从拘留所放出来,就到了宾馆。她在拘留所的这几天,店是由她妈梅永花照看的。见孙洋洋回来了,梅永花激动地说:“你可回来了,受苦了吧。”说着,抹着眼泪就想上去拥抱孙洋洋。孙洋洋一扭身躲开了。
梅永花:“我好像是你后妈似的,这么厌恶我。”
孙洋洋张着无神的大眼睛不理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个衣橱,里边放着换洗的衣服,孙洋洋就拿出几件,上了楼上的一间客房。她要去洗个澡,冲冲身上的晦气。
她把自己脱光了,丰满的身体显露出来,她去了洗澡间。她把水龙头打开,任凭温热的水从头到脚浇下来。身体舒服了许多。
洗完了,她走出来,赤裸着身体仰躺在床上,她浑身困乏,闲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起来穿上衣服。她要喝酒,喝个一醉方休。
进了局子,她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把错都记在别人身上。她恶狠狠:“这事,没完。”
现在还不能行动,她的心情还没有平复,还处在余悸中。她想,跟谁去喝个酒呢,想来想去,竟没有一个可以喝酒的朋友。
她想打给余哥或者景哥,但又觉得他们都不是合适的喝酒对象。她想找个人诉诉衷肠。
找不到人,最后她拿起手机拔通余哥的电话,电话通了,没等孙洋洋说话,余哥就说:“我现在就让人把钱给你送过去。”
孙洋洋:“余哥,我不是……”。没等她说完,对方就挂了。
孙洋洋想,什么人啊,我又不是想把钱要回来。
电话她也不打了,走出宾馆到了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边,树的叶子黑油油的,灯光下透着亮光。
她穿过三条街,向右一转,到了“杀人街”。这么叫,不是因为这里杀过人,而是过去这里的店物价高的离谱,所以得了这个名字。现在经过整治,好多了。孙洋洋刚开始开店的时候,也想到这里,但这里店集中,人气旺,都有主了,也没有转租的。
杀人街有洒巴,也有餐馆、宾馆。孙洋洋就走进一家叫“梦之幻”的酒巴。里边是一个一个的小间,都是封闭式的。来这里的,大都是情侣或者一对男女。
孙洋洋进去,老板是个女的,三十多岁,说:“没有房间了。”
孙洋洋:“那我再到其他店去看看。”
酒巴老板:“这个点,估计其他店也不会有房间。”
孙洋洋没回应,正准备往外走。一个三十多岁男子刚好从她身边走过,看着孙洋洋迟疑地站在那里,就说:“来喝酒的吧,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吧。”
孙洋洋就跟着男子进了包间,男子也是一个人。进了包间,孙洋洋才感到这空间太私密了。一男一女在里边,不发生点什么,都不大可能。
男子问:“你喝什么?”
孙洋洋:“喝什么都行。”
男子就给她倒了一小杯白酒,自己也倒上了一小杯,两人就这样一小杯一小杯的喝着。
男子叫潘杜林。孙洋洋问潘杜林是干什么工作的,潘杜林说是卖户外器材的。
孙洋洋感到潘杜林说的话不可信,孤身一人来这里,说的话可信才怪。
事实上,潘桂林真的是卖户外器材的,之后,孙洋洋去西北时,潘杜林送给了她一套户外常有器材。这是后话。
潘杜林问孙洋洋是做什么的。孙洋洋说:“闲着。”
潘杜林看看孙洋洋:“看起来,你不像闲着的人。”
“那我是做干什么的。”
“开宾馆的。”
孙洋洋想,他会算?
“你怎么知道我是开宾馆的。”
潘杜林:“我会看。”接着又说:“你遇到事了吧。”
孙洋洋:“我说我刚从拘留所出来,你信不信。”
潘杜林:“人这一辈子,谁还不遇到点事。遇到了要向好处想。”
孙洋洋:“这话都会说,但真正遇到了就不是那回事了。”
两人继续一杯一杯地喝着,孙洋洋喝醉了,趴在了桌子上。潘杜林推推孙洋洋的胳膊:“你没事吧。”
孙洋洋没吱声。潘杜林就走过来与她并排坐着,先是抚摸她的头发,又试探着进一步动作。孙洋洋抬起头:“你干什么啊。”说着,支撑着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包,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洒巴,到了街上,风一吹,她奔到一棵树下,“哇哇”地吐了起来。边吐边拍打着树说:“我和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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