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院,一白衣少年正站在池子旁,吹着竹箫,声音如诉如泣,清脆悦耳。清风徐徐,撩起一片衣角,从远处看少年宛若谪仙,飘然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少年正是林黛玉拼死生下的那个孩子薛无忧。身材瘦弱,凌然如梅,清寒如烟,恍若神仙中人,仙骨泠然,卓尔独立。肌肤白皙,唇瓣泛白,看着像是因为重病,脸色才会那样差,才会那样苍白。
雪白的衣衫再加上薛无忧那出尘的气质,整个人更是显得飘然不落于尘世。
十岁的年纪,薛无忧虽瘦弱,但是身材欣长,恰如寒竹。君子当如竹,此言不差。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是憔悴,像是早已看透了这红尘人世,不复懵懂无知,有的只是淡然与平寂。
薛无忧手执的竹箫通体泛绿,晶莹剔透,音质上品,佳音如羽,这是林黛玉留下的那支玉竹箫,薛虬送给林黛玉的玉竹箫。
“大爷歇息会吧!别累着自己,这学竹箫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事。要不让郡马又会担心的。大爷你现在已经很好了。”薛无忧的贴身小厮字书说道。
薛无忧明媚一笑,像是冬日的一抹阳光刹然融化了冰雪,让字书一时间都恍惚失神,不禁感叹自家大爷真是人中龙凤,长得俊美无比,就像是神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唯一的是可惜大爷的身子太弱了。
“我可还要多练习,比起父亲来可还差远了。”薛无忧笑着说道,声音如春风一般,轻轻地吹拂着。
字书笑了笑,说道:“郡马那是学了好多年,大爷你可别急于求成,反而累着自己。再说现在也到了吃药的时候。”
薛无忧轻叹了一声,说道:“我这身子一直都这样,再吃药也好不了。”
字书一听薛无忧又说这伤感的话,赶紧劝道:“大爷,你怎么又说这话。大夫不是说了吗,你的身子好好调理,一定会好的。”
薛无忧轻摇头笑了笑,也没再说。只是心里却沉重,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这要不是在这富贵人家,只怕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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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院,薛无伤对着自己父亲怒说了那一句话,就哭着跑了出来。
薛无伤才七岁,一直都被水玲珑疼爱着,身份贵重,北静王唯一的外孙,府里府外都不敢得罪薛无伤,虽说并没有娇生惯养,但薛无伤有一股子高傲,根本没有受什么委屈,第一次被人打了耳光,还是自己最崇拜的父亲。
薛无伤心里愤恨,恨薛无忧,要不是他父亲又怎么会不疼自己,又怎么会打自己。
薛无伤越想心里就越是恨薛无忧,一切都是因为他。
薛无伤擦了擦眼泪,直接跑到薛无忧的东南院。看着站在池边的薛无忧,手里还拿着那支自己一直想要的竹箫,心里更是嫉妒愤恨。
字书一眼就看见薛无伤跑了过来,赶紧行了一礼,说道:“见过二爷!”
薛无忧看见薛无伤心里很是高兴,他从心里疼爱这个弟弟,却猛然看见薛无伤脸上的伤,立即走到薛无伤身前,双手搭在薛无伤肩上,急问道:“弟弟,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看着薛无忧脸上的焦急,薛无伤觉得自己受了屈辱,推开薛无忧的手,大声喝道:“因为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因为你,父亲怎么会动手打我?”
薛无忧一愣,望着薛无伤问道:“弟弟,怎么是因为我?父亲为什么动手打你?”
薛无伤看着薛无忧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有些疯狂地笑了笑,那样子在一个七岁的孩子脸上显得狰狞恐怖,恨声道:“都是你!都是——你!”
“要是你不在了,父亲就会只疼我一个,只会疼我一个!疼我一个!”薛无伤喃喃自语,声音低沉。
字书看着薛无伤的样子,怕薛无伤伤害二爷,刚准备护着薛无忧,薛无伤就猛地一推,用力地一推。
刹那间,因为嫉恨,薛无伤将薛无忧推进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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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院的屋子里面静悄悄的,下人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尽力让自己被忽视,现在这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主子们生气,这一个没准就殃及池鱼。
水玲珑看着薛无伤不顾脸上的伤就这样跑了出去,心里一急,赶紧对旁边的粉衣丫环说道:“快去看看!别让二爷出事。”
粉衣丫环立即欠身应是,转身往薛无伤跑去的方向赶去。
水玲珑看着门外,对着薛虬无奈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难道就不知道他只是一时气话。再说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一直偏心无忧,他又怎么会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