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终于松口,宗砚俢又抽出一根消毒棉签,长指托着她下巴,轻轻处理伤口。
指腹在下巴处的磨蹭,让楚伊埋在发丝下的耳朵渐渐发热。
所以她这是在干嘛?
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关怀?
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很晚了,你回去吧。”楚伊最终还是从他怀里挣脱,站在一旁为他让出路。
她的手一直保持捂着小腹的状态,宗砚俢眉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一切了然。
他将棉签扔进垃圾桶,然后起身走到楚伊跟前,俯下身将人抱起。
楚伊感觉脚下腾空,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揪住他的衬衫领,身体僵得像木头。
宗砚修把她抱回房间,扯起被子将她盖好,顺势坐在了床边。
主卧没开灯,客厅涌进来的光亮如同渐变的水墨画。
到床头时,只剩下黯淡的微光。
“还不走。”她催促。
“刚刚准备去哪?”,他问,借着微光紧盯她的眸。
楚伊压紧唇线,那股血腥味又一次在嘴里蔓延开来。
今天的遭遇埋藏了无数委屈在心底,此刻全被那淡淡的血腥味勾出。
人在脆弱的时刻,最怕旁人突如其来的关心。
那种关心就像一把斧子,硬生生豁开心底坚硬的城墙。
但凡劈出一丝裂缝,那些委屈和心事就如同奔涌的江河,从那丝裂缝里疯狂挤出。
最后将裂缝变成巨大的豁口,再也堵不住。
楚伊捏着被子,腹部的绞痛让她额头与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她声音哽咽却也透着无比的委屈,“你为什么买我楼上的房子。”
宗砚俢看她忽然委屈的表情,心脏一软。
声音低沉而轻缓,“为了现在这一刻。”
楚伊不解,然而下一秒她便看到这男人踢了鞋子,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下身。
楚伊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抗拒,却躲不过他的力道。
宗砚俢将人圈在怀里,被她枕在脑下的胳膊回过弯,轻轻抚摸她的发丝。
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衣摆钻进里面。
楚伊的瞳孔在黑暗中撑大,一把按住他的手。
呼吸急促间抬头,撞进男人黝黑的双瞳中。
就像午夜时分平静的深海,你永远猜不透平静的海面下蕴含怎样的惊涛骇浪。
她心一颤,耳边有热热的呼吸声,烫得她脸颊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