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砚俢压着火,本身看她今天受了惊吓,又有伤在身不计较。
但看到楚伊这种浑身是刺的态度,以及她蹲在盛景淮身前,为他处理伤口时掉的眼泪。
他便觉得心口阵阵发堵,堵得他喘不过气。
“楚伊,你真的喜欢他吗?”
房间里很安静,十月初的空气凉爽清新,从窗户灌进来。
这股温凉却吹不散房间里的压抑。
楚伊此刻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抄起枕头就往他脑袋上砸,“你要是有病就去看医生!”
宗砚俢一把抓住枕头,“想嫁进盛家,你收了这个心思,盛家的大门不比宗家好登。”
楚伊简直要被这男人的脑回路气哭了。
她抬着下巴看他,气势丝毫不弱,“宗砚俢,今天要不是林洛莲,我本可以不受伤!盛景淮也不必为了救我受伤!而且我要嫁给谁,关你屁事!”
“请你查好来龙去脉再来质问我!我现在对你,真的很失望!”
“你说什么?”男人死死盯着她。
楚伊的那句话,让他备受打击。
她说对他失望?
他一心挂念她的伤,几乎是和她前后脚回的庄园,结果她就是这样的态度对他。
“就算你不喜欢我,至少关心一下我是不是很怕,而你呢!”楚伊气息不稳,眼圈瞬间就红了,“你不查清来龙去脉,怪我连累伤了林洛莲,怕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给你,给宗家丢了面子!”
楚伊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抛在了柠檬罐子里,那股子又苦又涩的感觉要让她说不出话。
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要质问她?
今天被刀刃抵着动脉的时候,她真的怕得要死。
如果生命就这么结束,她真的不甘心。
规划好的未来,计划好的后半生,她想为自己好好好好活一场。
她想了很多很多。
可到最后,刀刃刺破皮肉时,她想的竟然是,想再见宗砚俢一面。
就算死,也想再看他一眼。
她承认自己没出息。
当意识到生命可能止步于今日时,那些遗憾尽数汇聚为一个缥缈的希望。
她真的好想再见他一面。
告诉他,就算她嘴上再骂,心里再狠,可一看到他对她笑,她还是很想继续留在他身边的。
可结果他当着自己的面,抱着林洛莲,他眼里哪有她分毫的存在!
那时他眼中的焦虑和担忧,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他不担心她是否受到了惊吓,反而怪她连累了林洛莲,甚至质问她为何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楚伊抹掉眼泪。
她想,如果今天生命止步于此,也没脸去见乔时月的。
二十五年一事无成,结果感情也一塌糊涂,怎么配当乔时月的女儿!
宗砚俢见她通红的眼睛,气势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