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韫叹了口气,轻声说:“你睡了一天了。”
穗岁探头看向山洞口,果然见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她摸摸自己的脑袋说:“淋了雨,风寒了,没事儿。”
“郎中说你忧思过度。”谢时韫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看出她的所思所想。
穗岁揉揉鼻尖,打了个秀气的小喷嚏说:“谁还没有些烦心事了,无碍。”说完她像是想到什么,笑嘻嘻地凑过来,对上谢时韫的眼睛,漆黑的山洞里,她黝黑灵动的大眼睛眨啊眨,她问:“大师去给我找的郎中?”
谢时韫垂眸看着面前穗岁距他的脸也不过咫尺的精致脸庞,没有说话。只那样看着她,眼睛里有着穗岁看不懂的东西。
穗岁猛地移开脸,坐在他身边,从包里翻出小瓷瓶,拉过谢时韫的手,在他的掌心倒了一粒,又给自己倒了一粒,吃下去。
“这么大的雨去给我找郎中,大师嗓子都哑了,吃了它你就不会得风寒了。”
谢时韫没有迟疑,仰头把那药丸送进了嘴里。穗岁歪着头看着他笑:“大师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吗?”
谢时韫瞧着她的笑脸,没做声,只是心里想的是:毒药就毒药吧,死在她手里好像也不亏。
“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吗?”谢时韫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低声说。
穗岁平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她抱着腿,微微倾身问:“我说了,大师就一定会帮我吗?”
“你不说怎知我不会帮?”
“你之前的样子可是就算我死在你面前,你都不会皱下眉头的。”穗岁撇撇嘴说。
谢时韫扒拉扒拉火堆,没有回头:“你也说了那是之前。”
穗岁缓缓抬头,怔怔地看着谢时韫的背影,她声音和缓:“大师想通了?”
“还没有。”谢时韫实话实说。
“那便再等等,大师会想通的,而且大师其实心里已经有猜测了不是吗?”穗岁笑笑。
“如果我一直想不通呢?”
“那我就努力让大师想通。”
第二日,雨渐渐小了,谢时韫出去前又摸了摸穗岁的额头,确认她已经没事了,才和郑烟交代了几句,出了门。
谢时韫走到山顶,便看到昨日那位大人仍站在那出,看着山下源源不断的河水发愁。
谢时韫走上前问道:“大人可是姓杜?”
那大人闻言转过身来,打量着谢时韫。谢时韫笑笑,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递给他说:“之前经过易城,在大人家里借宿时,听吉大娘说过他儿子在覃州做官,耳后有个月亮形的疤。昨日第一眼见到大人便觉得应是您。”
“我娘,她还好吗?”杜与颤抖着手接过信,声音带着哽咽。
谢时韫点点头道:“还好,只是她一直在等你。这信是她念我写的,不知上面的字有没有晕。”
“谢过大师了。”
“无妨。”
谢时韫瞧着杜与的神色,状似随意地说道:“多嘴问一句,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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