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阳真人一脸的莫名其妙,说今天妙手神是不是吃错药了。
樱灵便将阿芳的事告诉了妙阳真人。妙阳一听,笑了起来,说这是我这些年来听到最开心的事了。
我问怎么了?
妙阳真人说,我师弟好强,年轻时处处与我相比,医术、武功都不如我,加上相貌又比我差了些,总对我有莫名的怨恨,后来师傅把掌门之位和龙渊剑都传给了我,没传给师弟,师弟愤而出教。我劝他,他竟说从小便是我风光,在别人眼里,他永远在我身后,所以他决定走出来,不想在我的影子里活下去,后来,他便来到此处行医。我每每念到师弟,想起他这些年的委屈,便觉得很是愧疚。过了几年,我将妙真教托付给了另一个师弟,也来到此山。师弟不愿和我在一起,我只得到山顶建了道观,谁知我道观一建,生意奇好,师弟又和我比起赚钱来,将诊费一涨再涨。如今,我总算有一样不如他了,他比我多了个老婆。
樱灵说你们师兄弟这下又能和睦了。
妙阳真人摇了摇头,感慨道,师弟差点错失了阿芳,究其原因又是为了和我比赚钱才抬高了诊费。不知他还会不会怨我。
我和樱灵向妙阳真人告辞,妙阳真人说好,和你们一扯差点忘了,我刚才大号才大了一半……
再去妙手神那里时,童子正在生火,自己在大厅药柜那抓药。恰巧武正和武义进来给他们娘送饭,武正看到我,说我们已在找差事了,等我们找到事做,慢慢攒了银子,再还你们五十两。
妙手神听到“五十两”三个字,突然走向了门外。到了门口一跃,把“妙手神医”的匾摘了下来,一掌拍成两段。又转回屋内,拆了长案,用手劈去两端,叫童子送来文房四宝,拿着大笔在匾上一挥,写了四个字——“一文神医”。随即妙手神掏出一袋银子扔给武正,说我诊费改了,以后每次给人瞧病只收一文,你们算我改诊费后的第一个顾客。
五天后,我们去找大家辞行。
武正和武艺的娘已经可以下地走路,武正和武义都找了份差事,武正去汝州大户人家做护院,武义去私塾当了教书先生;阿芳卧床养腿,见到我们时很是感激;妙手神每天都很忙,诊费降成一文,来看病的实在太多了。我们看到妙阳真人时,他这次没在茅房大号,而是在院里忙碌,他说师弟给人看病要用的药太多,我这给他做药园了。我说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妙阳真人指了指樱灵,笑着说这女娃娃克我,我看我们缘分未尽。
我们在路上谈到汝州之行,都很高兴。樱灵说我们总算做善事了。
我说是啊,你看,助人为乐才是乐之本。
樱灵说那是,上次帮助小翠,你别提多高兴了。
我忽然指了指天空,说你看,我们得走快点,乌云快要盖过来了,恐怕要下雨。
樱灵抬头看了看,向早已跑远的我叫道,大晴天的扯什么犊子呢?有本事你别跑那么快!
我们每日边走边游玩,每到一处,便去找些景点。慢慢行程便慢了,直到九月初,来到平顶山。
这日,我们向农家借宿,吃饭时得知道了西焦庄。隐约间好像记得在哪里听过“西焦庄”三个字,一时想不起来,只管埋头吃饭。樱灵叽叽喳喳的问他们村里有没有过什么奇闻,户主是个老农,说我们一年到头种庄稼,每日不是干活就是吃饭,奇闻还真没有。
女主用手拱了一下老农,说怎么没奇闻,十八年前我们村邓玉婵和一个和尚好上了,后来和尚跑了,邓玉婵生了个女婴的事你忘了?
我猛的想起,小翠说她妈妈是平顶山西焦庄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像做了贼似的,用眼睛偷瞄了一下樱灵。樱灵仿佛没看见,问女主,怎么会有人嫁给和尚?和尚最后还跑了?
女主说可不是,那一年七月,邓玉婵死了爹,找了道士来做法事,岂知中途冒出个疯和尚,把道士全打跑了。我们便报了官,官府来人说涉及宗教,他们不能管,只能与疯和尚协商,法事由疯和尚做。疯和尚一口答应下来,连续七日,帮邓玉婵的爹超度。没承想邓玉婵的爹出殡后,疯和尚仍是赖着不走,大家伙儿见邓玉婵未吭声,便不好说什么。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有一日又来一个和尚,那和尚也不知与疯和尚说了什么,当夜疯和尚便跟那和尚走了。疯和尚走后,大家问邓玉婵关于疯和尚的事,邓玉婵只是摇头不说话,被人问得烦了,便闭门不出。却说第二年三月,邓玉婵产了一女,大家顿时都明白了,邓玉婵与那疯和尚做了苟且之事。想那邓玉婵命也真苦,生了女儿后受尽别人白眼,又得起早摸黑的干活,好不容易将女儿养到七八岁,却得了场病,两腿一蹬走了。
谈到这里,女主唏嘘不已。
老农把碗往桌上一放,说你这时候猫哭耗子假慈悲个什么,当初不就是你们这些长舌妇整日冷言冷语,背地里嚼舌头的吗?
女主又用手拱了拱老农,说你们男的又是什么好东西了?个个眼巴巴的想娶那邓玉婵,眼瞧邓玉婵怀了疯和尚的种,谁不是暗地里咒骂邓玉婵是个淫妇?你那些时光还不是终日闷闷不乐的?娶了我又惦记着锅里的,我还没说你,你倒蹬鼻子上脸了。
老农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丢,说懒得理你。便去隔壁喂猪去了。
女主转过来对我们说,别理他,神经发作了。我们吃我们的。
樱灵又问,后来那女孩儿呢?
女主说邓玉婵死后,她女儿便不见了。这些年过去了,也不知她是死是活。
吃完后,女主在柴房搭了个简单的床铺,说瞧你们小夫妻的穿着不像乡下人,这里简陋了些,也不知住不住得惯。
我和樱灵道谢后,送出女主,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