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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枝身上只带500元,她首先找个便宜的旅社住下,因为跑得匆忙,她什么都没带,她的衣服和钱还在住所里,她必须把钱拿出来,那些旧衣服倒不重要,要不,以后不知怎么生活,但是,如果警方派人蹲守在大杂院,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当然,警方也许不会派人查找他们的下落,因为她的兄弟们个个都是未成年人,是受白老大控制、引诱和强迫干了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警察有必要部署有限的警力来追查吗?
不管怎么样,等明天再说吧,她在疑虑重重辗转反侧中睡去。
第二天,她吃过早餐,决定去大杂院试探一下,为了不让警方认出她来,她去地下商场买来了假发、口红、裙子和高跟鞋,买完这些,她身上只剩下50元了,如果没办法从大杂院里取回枕芯里面的钱,她又得睡街头、饿肚子了。
她回旅社把长长的假发戴上,穿上碎花连衣裙和高跟鞋,再抹上口红,一照镜子,她从一个假小子一下变成了一个身材高挑、风情妩媚的少女了,她为自己的破茧成蝶感到无比激动:原来我竟然这么美丽!开心之后,她看了又看,唯一的遗憾的是自己的胸部不大,可白老大说就喜欢她苹果一般小巧坚硬的x乳,想到这,她又笑了。
这个样子即使警察当面遇见她,也认不出她了。
她叫上一辆摩的,直奔大杂院,她在大杂院的街对面下车,站在那里仔细地观察着大杂院的动静,大杂院里像平时一样人来人往、井然有序,并没什么异常,也许没有看到警察出入,她又看了一会儿,觉得一切正常。
于是,她穿过大街,向大杂院的门口靠近,在大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假如警察蹲守在大杂院的某个房间里呢?她犹豫着是否走进去,这时,她忽然看见一个小兄弟一瘸一拐走出来,他只有7岁,是长年在天桥底下乞讨“小老头”,她等他走近,立即走上去,把他拉到边上,对他说:“‘小老头’我是凤儿……”
“凤儿?你怎么变成娘们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大哥昨晚被警察抓了,情况怎么样了?”
“大哥的关系好,听说二哥说,他肯定能把大哥捞出来。”
“不可能吧?进去哪有那么容易出来?再说大哥进去了,二哥正好可以当老大,他怎么可能尽力帮大哥?”
“二哥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二哥很讲义气。”
“有没警察问你和兄弟们的话?”
“警察只问了几个哥哥的话,没有问我们做小弟的,也只是随便问一下就走了。”
她不相信事情会那么简单,她不想跟他解释,对他说:“我现在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你到我房间,把我的睡的枕头拿出来。”
“这么近,你自己去不就得了?”
“不行,我这样子……我给你10元钱,你去帮我拿好吗?”
“好好好,我这就去。”他一看到钱就动心了,转身向大杂院走去。
“等等,要带上我的钥匙才能开门,你晓得哪个枕头是我的吗?”
“当然晓得了,有两朵红玫瑰的那个。”
“对,如果江婆婆问起,你就说我叫你来拿的。”
‘小老头’点点头,走远了。
一会儿,小老头’把她的小枕头拿来交给了她,她把10元钱付给他,她用手摸一摸枕芯,感觉到里面的钱还在,她笑了,手在微微颤抖,就像遇到久别的亲人似的。
她把枕头抱回了旅社,拆开一看,50张百元大钞一分不少地藏在里面,她抓起所有钱,用力往天花板上扔去,边叫:“我有钱啦,我有钱啦——”红色的钱像秋天的枫叶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下去,大多落在床上,她一头扎进床铺上,亲吻着那些钱。
兴奋过后,她开始思考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回大杂院绝对不可能了,这回她没被警察逮住,已经是万幸了,这点她很清楚,跟白老大混了一年多,她的脑子更加聪明了,即使没被警察逮去,她回大杂院还要干违法的事,可能最后还要沦落成为二哥的女朋友——这是她最不愿意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