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微微明,晨风穿窗而入,谢棠梨睁开眼,他是器灵,走路没有声音,他爬起来隔着纱幔看了会儿床上的人,又去摸摸桌子上的哥哥。
得走了,回去晚了阿爷要是醒了,找不到他就会担心。
哥哥身上冰冰凉,剑鞘结了露水,他又回到小榻边,把自己盖过的被子盖在哥哥身上,悄悄用气音说:“哥哥,我走啦,回去见了阿爷我再来看你们喔。”
剑甩了甩剑穗。
道长昨夜住在谢逢君的隔壁,两人从西乡的凡间趣事说到常青子师傅最近新出的打油诗集,简直一见如故,恨不得彻夜长谈。
奈何道长修为低,年纪大了,精力实在有限,互相道别后便睡得黑沉。
起码谢棠梨溜出去时,是这样的。
他在窗外听了一会儿,屋里很安静,阿爷像是还没醒,便蹑手蹑脚从自己留的窗缝爬进去。
“回来了?”
道长在床上盘腿打坐,正盯着他,神色不明。
谢棠梨:“。。。阿爷没睡吗?”
道长将他浑身上下细细打量一番,心中甚是惊疑。
孩子衣裳没了,裹了个大毛巾,手脸都不黑了,头发也梳整齐了,上次这么干净还是四百多年前!
道长围着孩子看,“三更半夜上哪儿去了?谁能摸到你?还给你洗澡了,没欺负你吧?”
谢棠梨从怀里掏出一块桃花酥递给他,“阿爷,我找到哥哥了”
道长手一抖,好险糕点没掉,震惊道:“真的找到啦?”竟然真的有哥哥?几百年都没个影子,他还以为这“哥哥”是孩子小时候的臆想。
谢棠梨告诉他,“真的,哥哥还不能说话,但他认得我。”
不能说话?“那谁给你洗的澡?”
“是哥哥的主人,他说他是我爹,以后我跟哥哥是他的孩子,还有很漂亮的阿娘。。。”
咳咳?道长被桃花酥噎住,就一晚上,不仅有了哥,连爹娘都有了?!孩子别是被人骗了吧。。。
“阿娘给我取了名字,我叫谢棠梨。”
姓谢?
“那个爹呢,叫什么?”
“爹说自己是叶狗蛋。”
道长一拍手,“傻孩子,你被骗了啊!”
昨天他和谢三公子说了不少,姓谢的女修统共也没多少,就没哪个道侣叫叶狗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