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深敲门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趴在门上,仔仔细细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薛深听到,薛妈妈近乎崩溃的语气,说——
“别假惺惺的了。”
“当年,薛瀚海的案子,你是主要侦查人员。”
“二十七年前说薛瀚海有罪,害得他进监狱的人,是你。”
“二十七年后说薛瀚海无罪的人,假惺惺地要赎罪的人,还是你。”
“薛瀚海已经死了,吴方平,你要是真觉得自己错了,就请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打扰。薛家,不欢迎你。”
屋里。
听到薛妈妈的话,吴方平叹了口气。
久居上位、位高权重的男人,朝薛妈妈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沉闷,说:
“林姐,我有失察之罪,我苟活到今天,也只为查清楚二十七年这桩冤案的真相。”
“你放心,等案子查清了,我替薛大哥洗清冤屈后,我以死谢罪,用我吴方平这条命,给薛大哥赎罪!”
说完。
吴方平转身往外走。
在门外偷听的薛深,听到门锁扭动的声音,赶紧躲到了楼梯拐角。
不一会儿。
门打开,吴方平走了出来。
他做了十几年的老刑警了,敏锐度极高。
眼睛眯了眯,环视一圈,立刻察觉到周围有人。
“出来吧。”
薛深走了出来,精准叫出对方的职务,“吴处。”
吴方平眼角带了深邃的细纹,眼神却如鹰隼般凌厉,在薛深身上淡淡一扫,“都听到了?”
薛深很平静地点点头。
吴方平疑惑地问:“你不恨我?你父亲的案子,是因为我一时失察,才会……”
薛深反问:“那您觉得,是一个失察之人更可恨,还是那个篡改‘脑波仪’程序,阴谋陷害我父亲的人,更值得我去恨?”
有句话,薛深没说出口。
二十多年前的重大刑事案件。
如果想翻案……
没有吴方平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插手,很多案卷资料和档案,薛深根本接触不到。
吴方平微微一愣:“你相信,我不是故意害你父亲的?”
薛深:“我信。”
“为什么?”吴方平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连薛瀚海和林长欢夫妻,都怀疑他,深深地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