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营帐外寒风呼啸,睦和城门紧闭,百姓的门窗也是紧闭着的,整座城如同死城一般寂静。
营帐内,床榻不远处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毡,穆如酒躺在地上,将自己蜷缩起来,又盖了一层厚厚的被褥。
穆如酒和衣而眠,饶是如此,身子还是感受到了刺骨的凉意。
她缩了缩脖子,将整个被子都裹在自己的身上,密不透风。
昏昏沉沉的,穆如酒就这样睡了过去。
床榻之上,砚寒清没有睡着。
他睁着眼睛,看着上方。
外面风雪太大了,砚寒清甚至能够听到风雪吹在营帐上发出的怒吼。
季渊的边境有多冷,他自然是知道的。
床榻不远处的地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砚寒清叹了口气,缓缓走下床去。
——他确实不能跟她同床。
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就单单是他的身份,若是被穆如酒发现了,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紧了紧身上的衣裳,砚寒清便向着穆如酒的方向走去。
是真的冷啊。
砚寒清穿得并不算薄,但是赤脚踩在地面上也冷得脚尖发疼。
他一个大男人尚且如此,何况她一个女子呢?
就算她说她习惯了这样的情况,砚寒清也不会觉得心安理得,只是觉得错愕。
——不是说这位是南溪那位登基天子的准皇后吗?
亲自上战场不说,为什么过得这般狼狈?
走到穆如酒跟前时,就看到少女将自己蜷成一个球,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砚寒清轻笑一声,嘴角带了几分笑意。
大概是因为太累了,平日里十分警惕的穆如酒竟然没有醒过来,将自己缩在被子里,恨不得将头都埋起来。
砚寒清见状,不觉勾了勾唇。
“笨死了。”
怎么会有这么愚笨的将军呢?
他提的要求这么过分,难道不应该直接驳斥回去吗?为什么会同意他的条件?
笨死了,这样的将军,是怎么带着南溪的将领守住南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