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跟魏小阮交换木鼎的事情实在是你情我愿,但从本质上来说,她还是占了魏小阮一个天大的便宜。
就叶青篱估计,这个小木鼎应该是一件等级很高的丹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它被封印在这么一块看似颜色斑驳的朽木中,但其实际价值是不可否认的。叶青篱也没有把握解开这个封印,不过这不等于她就对这个小鼎毫无办法。
“如果你还想继续做除妖任务的话,可以找我一起。”她又说,算是以此对魏小阮做一些补偿。
魏小阮愣了下,随即就掩住嘴唇,把一声惊呼咽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去做任务?你、你真的愿意?”
“怎么?”叶青篱看她这神情,再联想到先前她被人嘲讽的场景,便知道事情有点不对,“我既然提问,你便不需再反问,难道你不愿意?”
就算明知这魏小阮可能是个大草包,叶青篱也并不在意。她现在也正想找些妖兽练练手,也好看看自己的本事在筑基期境界内究竟能有多强。她很有信心在任务时护住魏小阮,也根本就不需要她出手。
魏小阮的脑袋立刻就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她连连道:“没有没有,我很愿意,非常愿意。”
“那好,我叫叶青篱,是紫和真人的弟子。”叶青篱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打刚自仙灵易市买回来的传音符,在上面逐一留下自己的灵识波动,然后转交给魏小阮,“你如果要找我,就传音到绣苑。”
真修常用的低级传音符远不及剑修的飞剑传书那么强大,其不但要求对方在符纸上留下灵识波动才能准确传音,而且这种传音的失败率还很高。所以叶青篱直接就给了魏小阮一打十二张的传音符,省得她联系不到自己。
魏小阮欢喜地将这些传音符收起,然后手掌在自己储物袋的袋口转了转,却又有些无措地看向叶青篱。
叶青篱也回望向她,两个人便你看我我看你的,打了好一会儿哑谜。叶青篱终于恍然:“你没有传音符?”
魏小阮低下头一脸羞愧。
叶青篱的嘴角抽了抽,实在难以想象昆仑派内居然还有这么穷的筑基期修士。她真的很想问:“魏小阮,你到底有什么神奇的本事,居然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穷?”
鉴于两人目前还不怎么熟悉,叶青篱把这个疑问咽到了心里,只得又掏出一打空白的传音符递给魏小阮。
魏小阮连忙接过,又讨好地对着叶青篱笑了笑。然后迅速往传音符上记录起自己的灵识波动。一边说:“我现在就回去熟悉千绣绫,等我把这件法器炼化,再找你一起到丹器阁来接任务。好不好?”
说着话,她的大眼睛眨巴,目光湿漉漉的,真像只可爱的小鹿。
叶青篱终于露出自见她以来的第一个灿烂笑颜。对她点了点头。
魏小阮的嘴巴立刻张大,喉咙里嘀嘀咕咕:“原来你会笑呀。原来你是会笑的。怎么不多笑笑呢,笑笑多漂亮啊……”
叶青篱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只收起东西快步离开此间。
她的下一个目的地是赤脚道人的悬空居处,趁着天色还算早。她准备先把绛露仙晶送给邬师兄。
至于法器,她现在虽然只有四件,却也并不急着添置新品。因为她十分明白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一件能够被如臂使指的上品法器,很多时候甚至会强过数件无法完全控制的极品法器。
而那一件水蓝云舟。她准备等今夜会过陈容之后,便回到绣苑进行初步炼化。
目前,她还是只能使用碧水刀进行飞行。
御器绕过了半个昭阳峰,叶青篱远远就看到了那座悬空在峭壁石桥上的茅屋,又看到了坐在屋顶上的邬友诗。
山风飒飒,他懒洋洋地半拢着蓝袍,仿佛是在吸取山色精华。
叶青篱只觉得这场景熟悉无比,老远就叫了声:“邬师兄!”
邬友诗还未反应,茅屋中就传出一道醉得乌七八糟地声音:“喂!哪个丫头来找我家臭小子?”
叶青篱飞到茅屋边上,双脚踏着碧水刀,虚虚行了个道门礼节,道:“弟子叶青篱,见过赤脚师伯。”
“什么?什么青篱蓝篱的?”赤脚道人并不现身,只在茅屋里边哼哼道,“前儿有个叫明瑛的丫头来见我家臭小子,还孝敬了我老头子一棵浮醉草呢,青篱丫头,你又能孝敬什么?”
叶青篱轻轻一笑道:“弟子今日孝敬您山色清风,改日孝敬您醉生梦死如何?”
“嘿!你这丫头还惦记着老酒鬼的醉生梦死?”赤脚道人的声音忽然就扬了起来,又带点怒意,“好你个臭丫头!四年前你就惦记我的醉生梦死,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只知道穷惦记?我问你,你的死曲活曲呢?你酿的酒呢?”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严厉只如雷鸣,竟然震得峭壁上几棵孤树的枝干摇摇欲坠,叶青篱更觉得大脑好似被人拿着重锤狠狠敲了好几下,一时间几乎飞行不稳。
她的元神在泥丸宫中飞速运转,心念间有定神之咒反复滚动,不过片刻,她就镇定了下来,又朗声道:“赤脚师伯,弟子有宁心酒一坛,你可要饮?”
这是她被困在“蓝雁”山谷时所酿的酒,虽然当时不止酿了这一种,但现在这种情况,显然宁心酒最适合赤脚道人。
茅屋中便传来轻轻一声惊“咦”,叶青篱正要说话,却见邬友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屋顶上站了起来。他飞到她的身边,轻轻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向她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