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劝说着:“试试吧,试试吧,你不想拒绝他,不是吗?”
湿热的呼吸扰乱了应向沂的心绪,他跟随心中所想,对着近在咫尺的角伸出了手。
白龙的角是银色的,比上品的琉璃还要灿烂,沾了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摸起来应该很硬吧。
不像条条的角,刚生出来,青涩稚嫩,摸起来软乎乎的。
应向沂被眼前这条擅长蛊惑人心的白龙“勾引”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脑袋里的想法,不然他该发现,自己下意识将梦里的变态和条条联系到了一起。
条条和这条白龙有太多的相同点了。
他的条条,拥有和眼前的白龙相同的湖绿色眸子,比世间最珍贵的翡翠玉还要漂亮。
他的条条,通体白皙,鳞片光滑,脑袋上顶着两个软乎乎的角包,就像是这条白龙的缩小版。
……
应向沂错过了这些。
他被攫取了心神,从龙角上滑落的水珠砸在他手指上,带来温和的微凉感觉,像微风雨露的轻吻。
在抵上龙角尖尖的瞬间,面前的一切土崩瓦解,如同片片碎裂的雪花,在眼底散开。
梦境骤然被打破,白龙消失无踪。
恍然回神。
凌晨天光微暗,除了被吵醒的一人一蛇,世间万物尚在睡梦之中。
叫嚷声和哀嚎声响个不停,一股脑儿涌进耳中,有如魔音贯耳。
应向沂面色不虞,反手将枕头扔过去:“闭嘴。”
百里舒被捆得太结实,努力扭着身体也没躲过,被砸的仰倒:“应向沂!你什么意思!”
突然从梦中惊醒,应向沂还有些懵,下意识捻了捻指尖。
没有想象中硬。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指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百里舒躺在地上,自下而上地盯着他,身上满是蹭到的灰尘,整个人脏兮兮的,狼狈不已。
目光热烈无法忽视,应向沂打了个哈欠,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昨晚救了个麻烦:“呦,终于清醒了。”
“应向沂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我松开,我胳膊快要掉了!”
堵嘴的布不知怎么掉了出来,百里舒哀声呼痛。
睡梦正酣,刚和小娘子更进一步,猝不及防被这烦人的家伙搅和了好事,千载难逢的机会消失了。
以应向沂谨慎的性格,一旦清醒过来,就不会再上当。
龙角都给人摸了,却没个说法,亏到家了。
迟迢气得牙痒痒。
在听到百里舒说出应向沂的真名后,这种不爽到达了顶峰。
应向沂刚准备下床,就被变大的小蛇勾住了腰,他回头看了一眼,小蛇一言不发,赌气似的拦着他,一双大眼睛里藏着愤懑。
应向沂微怔,挠了挠尾巴尖:“做噩梦了,闹脾气?”
不等小蛇做出反应,他先垂下眸子,轻轻笑了声:“我倒做了个有意思的梦。”
可惜被打断了。
也不知今晚能不能续上。
即使在昏暗之中,也不会影响迟迢的视物能力,他清楚地看到了应向沂脸上的意犹未尽和期待。
似乎,也没有亏太多?
“好了,条条乖。”应向沂拍拍腰上的尾巴,温和却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