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昕多看了宁晴好几眼,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跟着安下了心来。
她们又等了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急忙跑了进来,悄声对她们道:“大小姐来了。”
来得正好!
两人齐齐眼睛一亮,期待地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门外很快便传来了喧哗声,是丫鬟们劝阻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喧嚷的声音越来越大,没一会儿便到了门前。
宁晴微笑着拂了拂袖口,心中已经想好了数种能反驳的话,她只等着那道熟悉的少女清丽的声音响起……
宁母推开挡在面前的丫鬟,劈手夺过香桃手中的布料,前脚一迈过门槛,便直接将几匹布扔到了两人的面前。
往常宁暖再怎么不客气,也没有直接动手的。
宁昕下意识地惊叫一声,已经失了底气。从前被宁暖威胁过的回忆涌上脑海,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地便往宁晴的身后躲。
宁晴看清面前的人,差点失声:“大、大伯母?!”
宁母冷冷地看着她:“布庄送了料子过来,你们俩偏偏挑出这几匹送到大房来,阿暖和你们年纪相仿,连你们都不愿意穿的料子,是故意侮辱阿暖不成?”
宁母眼神冰冷,表情也是冷冷的,与平常软弱的模样差了太多,让两人一下子没有办法将她和平常的样子联系在一块儿。就连屋子里所有的丫鬟们都惊呆了。
眼前这凶巴巴的人,当真是那面团一样的大夫人不成?!
宁母忽然变凶,香桃也难得地有了底气,这会儿也得意地挺直腰板站在宁母的身后,还趁机上眼药:“大夫人,小姐常用的香饼用完了,上午奴婢去库房取,二小姐却将所有香饼取走,只剩下了次等的留给小姐,小姐可不高兴啦,连香饼都不愿意用了。”
宁母听罢,看向姐妹俩的眼神也愈发冰冷。
两人和她的视线对上,竟是直接打了个寒颤。
宁晴抿了抿唇,总算是从这意外之中定下心来,道:“那香饼就准她用,难道还不准我用?”
香桃:“小姐和二小姐的喜好不同,从来都不曾和二小姐用过同一种香。”
“就不准我换了喜好?就准她用,难道我就不能用这个香了?”宁晴朝她看去:“你这臭丫头,要是再胡说八道,挑拨离间,坏了我和暖姐姐的感情,我可不会放过你。”
香桃连忙躲到了宁母的身后。
宁晴又对宁母道:“大伯母,是您误会了,您别听那些丫头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将这种布料送给暖姐姐。布庄娘子来的时候,我差丫鬟去问,说是暖姐姐在休息,我不好打扰,就做主替暖姐姐挑了一些料子,不是地上这些,许是丫头拿错了。”
她说着,给自己的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得了令,连忙去里屋将一早准备好的料子抱了出来。
是鲜嫩的适合少女的颜色,布料也是上好,两人一早就准备下来了,只等着宁暖来闹一闹,然后再将这料子给她。一想到宁暖得靠刁蛮的手段才能拿到这些,宁晴心情就舒服的不得了。
谁知……宁暖没来,却将平日里一向软和的大伯母招了过来,这大伯母还变了性子,眼神凶得吓人。
宁晴试探地道:“大伯母您看,是丫鬟送错了,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宁母不置可否,没有吭声。
宁晴只当她是心虚了。
是了,大伯母性情一向绵软,谁都能揉搓,如今也只是难得硬气一番,误会一接触,心中的气一消,可不就硬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宁晴顿时又得意了起来。
“大伯母,我对暖姐姐是一片好心,您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冤枉我,我这心里也难受的很。”
宁晴眼珠子转了一圈,将自己最近看中却舍不得买的首饰都回想了一番。
却听宁母一声冷哼:“你难受,阿暖被你的丫鬟这样埋汰,阿暖还委屈呢!”
宁晴还未反应过来,躲在她背后的宁昕却是惊呼出声:“大伯母?!”
宁母恶狠狠地朝她瞪了过来:“难道你想?”
宁昕顿时噤声。
“大伯母,您疯了不成?”宁晴不敢置信地道:“我们俩何曾欺负过暖姐姐?”
“你们从小就惦记着阿暖的东西,阿暖的首饰你们要抢,阿暖的衣裳你们要抢,不论得了什么赏赐,都被你们找机会抢走。就连我,你们欺负了阿暖,还反过来找我哭诉,每次一来,非要我给你们买东西安慰才罢休,这宁家上下,不论是老太太还是大房,你们眼泪一掉,哪个委屈过你们?”宁母也不用举例,张口便来,只因这些全都是这两姐妹从小到大都会做的事情。
可宁晴却是分外委屈:“那都是您主动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