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可是您口袋里的银子,如何被一帮奸佞之徒据为己有。前朝留下太多的恶习,殿下若想成为名君,这‘忠言逆耳’四字,实在不能轻忽。”
晏闻发自内心地劝了一句。
李建成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桌案上扣着,瞧着神色,陷入了纠结。
刘相国是李建成亲手提拔上来的,便是因为他听话,人看着也忠厚。
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竟也是个贪的。
这会儿李建心中懊恼得很,可到底面上过不去。若此事揭出来,岂不是就成了他识人不清的过错,少不得要引来些笑话。
“当日下官还跟刘相国处理不错,这家伙倒是会装得很,我还真以为他是个能用的人才。”
言念窥视着李建成。
晏闻会意,“古往今来,多少奸臣是教人面上瞧不出的,没有人不会犯错,明君好就好在,便是前头有了过错,认错后并及时改正,倒也不损明君之名。”
这几句这么听着,倒是入了要建成的耳。
“臣有一事。”
晏闻又开了口,“刘相国在城外的庄子,殿下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说不得……”
言念立时抢过了话,“臣愿请旨前往,也好开开眼界,听说有人如今已是富可敌国了。”
“你们退下。”
李建成烦躁地一摆手。
晏闻却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殿下,臣乃大周之臣,而非成王之臣。至今臣还记得,当日若非殿下出面,臣或已被成王所杀。成王若有叛国之心,不用殿下,臣等也不会容忍。然后,莫须有之事,何来将人冤枉了。”
“成王让你给我带信。”
李建成眸子一冷。
“这信已然带上,殿下若不想看,撕了便是。”
晏闻又说了一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成王坏就坏在,脾气刚硬。子恒曾说过,从小到大,若在错失,必要遭成王毒打,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这才有了今日的威远将军。殿下嫌成王插手太多,可成王辩称,实在看不得有人利用殿下仁德在背后争权夺利。殿下,血肉亲情,总比那些阿谀奉承可信一些。”
“殿下,成王已然等在了东宫之外,”
言念在旁边一笑,“殿下见与不见,杀与不杀,尽在一念之间。”
李建成愣了愣。
他几道旨意发下去,要将人调回上京成,只为了身边人都在说,要提防成王蠢蠢欲动。
未料成王不仅抗旨,还搞出个遇袭来,可不教人心生威胁。
李建成咬住了牙关,“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是笃定了孤不会杀他。”
“没有人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成王只不过想保住自己的家小罢了。”
晏闻淡定地道:“殿下他日要为仁君,臣拙见,才一开始,无须落人口实。”
李建成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下来,围着晏闻和言念转了几圈,视线一直在他们的脸上逡巡。
谷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