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韶儿一眼不眨地盯着那个舞剑之人,眼神中是从没有见过的闪亮。
谁都是从十来岁过来的,那眼神,明容一见便知,心下也是有些高兴。
这会儿陈钰一个收势,将剑扔回鞘中,这会儿转过头看向韶儿,“我学艺不精,你不要笑我。”
韶儿竟是不语,只管瞅着陈钰,倒像是入了神。
小冬子到了跟前,“陈钰的剑是我爹军营的总教头亲自教的,平日里他都不给人瞧的,今日倒让是有姑姑和韶儿在,看上了热闹。”
“大哥哥,你叫错了,你得称姑姑。”
君阳小人儿般纠正道。
小冬子撇嘴,“用得着你教我?”
韶儿回了神,看向陈钰,“我看到你本事了,用不着那么谦虚。”
“不是谦虚,只是周围都是高人,我得谨慎些,别招了笑话。”
陈钰说着话,将手中的剑放回到兵器架上。
韶儿竟是跟到旁边,问,“听我哥哥说,你真要去常山县?”
陈钰点了点头,“这还是姐夫替我到皇上跟前求的。姐夫说,那位蒋县令是有本事之人,而且那个地方没什么官场倾轧,我可以安心地学到些正经东西。”
韶儿嗯了一声,这会儿听到孩子叫声,转过了头。
孩子们终于得了明容允许,跑上前来。
君阳更是抱住陈钰的腿,“舅舅好厉害的,比我爹还厉害呢!”
陈钰一脸的吃惊,等明容到了跟前,脸上便有些不好意思,“姐姐过来,都不跟我说一声。”
“若是说一声,可瞧不到,我兄弟这般潇洒的样子。”
明容替陈钰拍了拍袍子上沾到的灰,“自家人面前,用不着谨慎,该有的本事便亮出来,姐姐可是心里骄傲着呢!”
陈钰腼腆地一笑,随后道:“姐姐,我要走了!”
打量着陈钰,明容心中涌起了不舍。
晏闻已然告诉了他,陈钰外放乾州,正好常山县缺了县丞,晏闻自称厚着脸皮,到皇上跟前讨了这差。
她们才刚回来,陈钰便要离开,姐弟两个这些年相处的时间不长,本以为回来之后,总归全家团聚,可如今却又分别在即。
“定了何时出发?”
小冬子在边上问。
“就这十日之内吧,后头还有不少杂七杂八的事儿,忙完了才得走。”
“我想跟你一块儿了。”
小冬子一脸羡慕,“姑父不就在那儿找到了铜矿,立下了大功。祖父说,便因为这一桩,姑父日后定能在大周史册上记下一笔。”
陈钰听到这句,眼睛闪了闪,这会儿看向明容,“姐姐,到了那头,我一定不负期望,绝不丢姐姐和姐夫的颜面。”
明容笑了起来,可笑到后头,忍不住眼圈红了起来。
“娘为何哭了呀?”
樱桃不解。
明容抹了抹眼角,“你舅舅有出息了,娘心里高兴。”
陈钰出发这一日,晏闻和明容带着孩子们,一块到送到了上京城外。
到底陈钰头一回出远门,明容万般不放心。后头秦风正好有差使要去乾州,晏闻少不得让他一路护送。
此时明容让人将府中长辈们为陈钰准备的东西放到车里,这会儿过来,拉住陈钰的手,“到外头就得自个儿照顾自个儿了,一切就要小心,不能轻忽了身体,好在你姐夫在常山县有些官声,想来也不会有人难为你。记得到了那儿,不懂之事多问问蒋先生。那头有我姐妹,我去了信,人家也会帮我照应。”
明容说到后头,自己都觉得絮叨,只到底是自己兄弟,她是生怕哪处安排的不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