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官一脸讪讪,赶紧对着明容抱拳,低声道:“在下是想进去磕头,可现在人多嘴杂,实在是没这个胆子。”
明容也知人家难处,李中官虽说是皇上跟前的总管,位高权重,可到底也是看人脸色的。
索性明容也不说话,对那二位点了点头,便下了车。
皇后宫里,明容如常过来请平安脉。
观城公主自是一块过来,瞧着明容走到旁边,替皇后整了整衣袖,“如今便是我都会医病了,只要说:娘娘放开心怀,每天到日头下走一走,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皇后被这话给逗笑了,“打小瞧着你不爱说话,怎得如今当了娘,倒是也变得谐趣了!”
“可不是家里的那几位,一个比一个能说,还成日抢着话,倒把我练出来了。”
观城公主玩笑道。
如今公主府也是人丁兴旺,一女两男,可称圆满。
夫妻和睦,观城公主心境自然就更好了,成日面上带着笑,便是皇后瞧着,心中都生起了些羡慕。
明容收拾完药箱,走了过来,“如今瞧着,我倒成了笨嘴拙舌的那个了。”
皇后招手让明容坐了,“方才我便瞧着,你怎么瘦了一圈,想是家里办丧事,给累坏了吧?”
“师父仙去,也是我最后尽一份孝心,自然是想着能做些什么。”
明容坐到旁边,随手拉起观城公主手腕。
皇后端过宫女上的茶,“你们都是一大家子,也不用三天两头来瞧我,倒让你们忙得团团转。我如今也早习惯了,冷清一些也好,倒没了那么多是非,心里平静下来过得也顺心了好多,别人还不如我呢!”
这“别人”,皇后自是在讥讽包贵妃。
如今为了立储之事,听说那位以及她身后的人是极力钻营,就连包贵妃自己也是累的心力交瘁,听说还惹的皇上看她脸色不好更是疼她了。
观城公主道:“上京城里,论到血亲,如今只有表姐与我。我夫君也说,平日多来走动,省得我在府里老想着爹娘。若不是我家那大的今日身子不爽,我把孩子们都带过来了。”
“少庭怎么了?”皇后听到孩子有些不好,关心地问。
“不打紧,就是有些发热罢了。”
观城公主说着话,又看向明容,“回头还得麻烦你,你帮我给孩子瞧瞧。”
明容笑说:“这话说的,咱们之间用得着道麻烦,我也好几日没见到他们了。”
皇后看了看两人,叹了声,“刚才我说的是违心话,可不盼着你们常常来,大皇子如今忙着课业,到我这宫里的次数也少了,这宫里也就你们肯来瞧我。”
明容拍了拍皇后的手,“娘娘要是不讨厌,我便常来。对了,晏闻说,大皇子如今课业是极好的,难得还是个谦虚上进的,日后必会有所作为。”
皇后眼睛闪了闪。
虽是枯坐宫中,皇后也未必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
按规矩,自己生的那个便该是太子,可皇上被包贵妃迷糊涂了,竟有了废长立幼的打算。
皇后心中不忿,可到底自个儿就是个摆设,也无什么娘家势力为儿子筹谋,很是无能为力。
禀退左右,皇后干脆拉住明容和观城公主的手,“这大周宫里,我们母子俩无依无靠,多亏朝堂上有晏大人和驸马这样耿直的,为我们说几句公道话。做娘的,谁不想儿子出人头地,如今发生之事,想来你们都知道。我是没本事给儿子撑腰,还得拜托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