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亲人的感觉是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的人做起事来最感觉可怕。
“为何还留下一个人?”秋叶飞看着一直在地上叩头的鲁光道。
“老娘要用他换一个人。”陈寡妇胸脯剧烈起伏,她还停留在没有感觉之中。
“换谁?”
“换鬼!”
换鬼?河依柳与秋叶飞一时没有明白陈寡妇的意思,她是不是气糊涂了,说着鬼话?
秋叶飞嘿嘿一笑,“陈寡妇,你的仇家我也给你带了来,人呢,你也杀了,剩下一人管你换人换鬼,你爱咋地就咋地吧,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把三十万两的镖银还给我青阳帮呢?”
“秋叶飞,你只知你们青阳帮的镖银,你可知老娘我的心头之恨?在没有找到杀害朱雨的直接凶手前,老娘我是不会把镖银还给你的!”
“你这不是在耍赖皮嘛,你把银票还给我,从此你找你的凶手,我走我的路,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有什么必要难为我秋叶飞的呢?”
“哼,这世道,人心不古,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若交出来,恐怕我真即刻做了鬼。再说,那些镖银也不是你们青阳帮的,那都是地方官收刮来的民旨民膏,不还也罢!”
“你?!真逼我动手?”秋叶飞实在无奈,只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真想一口咬死陈寡妇。
“改抢了?实话告诉你,今晚你就是杀了我,你永远都得不到银票,因为我早已把它藏起来了,身上带着那东西,迟早找死的命!”
河依柳在一旁沉默了很久,这时笑道:“秋兄,不妨我们先为陈寡妇找到杀害朱雨的真正凶手,再用凶手交换三十万两银票,你看可行?”
秋叶飞气不打一处来:“你问她可行!”
陈寡妇哈哈哈哈一笑:“我看行,就这么办吧,老娘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鬼见愁这副德性,去矣!”
道完,只见陈寡妇象抓小鸡似的,一把将跪在地上的鲁光拎起,脚下如装了风轮,一阵旋风扫过屋子,她已拎着鲁光奔出了房门。
她的笑声,是胜利后才有的。
河依柳与秋叶飞楞怔在屋,彼此都不去阻拦或追踪,因为他俩根本就没打算去做。
河依柳最想做的是以后,而秋叶飞却是最无奈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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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熹微清淡。
河依柳将一块和田羊脂白玉凝重地交到王婶的手里。
王婶颤抖着轻抚一下,将白玉紧攥在手心里,忽然掩面扑在胡大妹子的肩头失声痛苦,大滴大滴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在胡大妹子的肩头溅落。
河依柳与秋叶飞坚毅地走了很远,蓦然回首,看见王婶与胡大妹子依然伫立在新堆起的几座坟冢前向自己挥手,不自禁地在心底轻轻地低语:再见了,吴钩村!
下一站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不管。
因为,茫茫江湖路依然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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