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错误都没有意识到,那还能指望他多明事理,那春晓也便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宋扬的表情有些狰狞,放在桌子上的手紧握成拳,能够清晰地看到暴起的青筋。
他这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模样并没有吓到那春晓,她喝了口白水,淡淡说道:“宋扬,你问问你自己,如果我父亲看到你今天这副模样,他会不会后悔牺牲自己的生命救你!”
听到她的质问,他马上颓丧下来。
沉默,又是良久的沉默,才听到宋扬粗噶着声音说道:“春晓,在私自离开部队这件事上我有不对的地方,我承认。难道厉盛维他就全对了,他受到处罚就冤枉他了?呵,你现在和他一个鼻孔出气,自然觉得他什么都好,但是我告诉你,你们是不可能的。厉家什么家世你应该知道,他们能接受厉盛维和你恋爱,却绝对不会接受你做厉家的媳妇。春晓,你醒醒吧,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不计较你的家世,只有我。不要被玩|弄了最后……”
宋扬即将脱口的更难听的话全都被那春晓的一杯水浇了回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春晓,她握着杯子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儿,“嘭”地一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掷地有声地道:
“宋扬,你不要用你的心思去揣摩别人的感情。你认为我高攀厉盛维,那我和你在一起,岂不是也高攀了你!我自认不比任何人差,厉盛维和我在一起看重的也是我这个人和我的家世没有关系。来见你之前我还想怎么安慰你,现在看来我真是白操心了,像你这样总是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和看待别人的人。永远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愤愤地说完,那春晓直接起身离开。说到底,宋扬还是站在高处看她的,他认为她不如人。他心里这么想,要和她在一起,不过因为她的父亲救了他而已!
宋扬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唤出她的名字。他看着她高挑纤细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悲怆的情绪来。好像她这次离开,就再也不会转身看他一眼。
他,说错了吗?没有。绝对没有!之前他苦闷烦心的时候找堂姐聊天,堂姐告诉他,家世不平等的人走在一起,迟早会出现问题。厉盛维需要婚姻。可这婚姻里却不一定要有爱情。
他刚才那么说,也是不想那春晓走错路后悔啊。这世上。除了他宋扬还有谁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和家里抗争,抗争到底?没有,至少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当初全家人都反对他读军校,说他不适合军营。可他还不是进了部队。所以他相信,即便是家人不同意他和那春晓在一起,经过自己的抗争也一定能得偿所愿。
能给那春晓安全感的只有他宋扬。厉盛维算什么,他算什么!
出了咖啡厅。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她的脑袋一下子冷静下来。刚才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了,不管宋扬的话多不好听,他们的观点有多大分歧,可他的出发点毕竟是为她好,就算她不领情,也不至于泼人家一头一脸的水。
可泼出去的水到底是收不回来了,而且,她还深深的意识到,她和宋扬,再不能成为朋友了。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颓丧,她还记得自己在部队的时候,宋扬给她送饭,帮她补习,训练的时候也很照顾她,那时候如果没有宋扬,她在部队一定更难熬。
垂头耷脑地回到家,刚在沙发上坐定,手机便震动了起来。是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之前已经打过来一次,估计是她没有注意,才没有接到。
“喂,请问你有什么事?”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她疲倦地接起电话。
“春晓?是春晓不?我是妈妈,我是你妈妈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粗,还带着口音的女声。
那春晓好像被点了穴,保持着一个动作好一会儿,突然又坐直身子,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紧张地吞咽一口口水,问道:“您,您找我有什么事?”
“春晓,你过得好不好?妈妈对不起你啊,这么些年都没找过你,妈妈是有苦衷的,你原谅妈妈吧,好不好?”女人在电话里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说道。
她的话,让那春晓慢慢冷静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原身母亲的声音,说实话,并不好听,更不温暖。明明带着哭音,却总给人一种不真诚的感觉。
那春晓不说话,女人又继续说道:“春晓,妈妈想见你一面,你现在住在哪里,妈妈去找你好不?”
“您来京都有一阵子了吧,怎么才想起来见我?”那春晓淡淡地问道。
那边顿了好一会儿,才听女人解释道:“妈妈也想见你啊,可是妈妈不敢,妈妈害怕你不认我啊。你现在出息了,我,我怕你嫌弃我啊。”
“你都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厉盛维诱|奸我?是谁把你接来的?是谁让你去部队告厉盛维的?”她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女人有些招架不住,便嘤嘤哭起来。
那春晓觉得烦躁的不行,可对方毕竟是原身的母亲,她不能发火,说话不能不恭敬。
“如果电话里不方便说,那就见面详说,时间地点我来安排,到时候就打这个电话通知您”,那春晓揉着额头,叹息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女人要见她的目的达到了,马上应下来,匆匆挂了电话。
迟早都是要见面的,之前她还想过要不要主动找原身的母亲,后来是厉盛维告诉她要按兵不动,到时候原身的母亲自然会找上来,果然,现在人已经找上来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烦躁地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她还是给厉盛维打了电话,要去见原身母亲的事情必须要告诉他,听听他的意见。
“我已经见过你母亲”,厉盛维似乎是在抽烟,隔着话筒还能听到轻微的吐烟的声音,“春晓,我问你,你对母亲是怎么理解的?”
听到他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个问题,她就大概猜到他的心思了,笑着说道:“盛维哥,你有话直说吧,不用顾忌我,我,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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