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全部是在阿来无觉的状态下进行的,阿来手上的撕扯,嘴中的哀伤低诉依然在继续。
再次修复如新的心瓣中,空空荡荡,就是在这种绝对真空的空荡状态下,阿来周身的毛孔自发的全部打开,在这能量因子本就浓郁的皇极城中,此时围绕着阿来,犹如炸起了一团能量风暴,海量的能量因子被吸引凝集过来,犹如实质一般将阿来包裹,犹如疯狂一般,争先恐后地向着阿来体内挤压而去。
场中能量风暴带起的呼啸声,终是让雪儿等人忍不住再次向着阿来看去,可此时,他们什么也看不清了,入目的,只是一团犹如粘稠白雾般的白芒。
惊恐、担忧、无助、悲愤……,种种滋味,五味杂陈,涌在众人心间。
当第六十窍完全被洞穿,气旋在穴窍中开始汩汩而转的时候,阿来体内的血疗之力终是耗尽了,奔腾的血液开始渐渐平息。
围绕着阿来疯狂挤压的能量风暴,也终是在强行将阿来第三十衍阴阳心瓣灌满之后,缓缓溢移游离,四散于天地之间。
心瓣上的脉络纹路,在第三十衍被夯实灌满之后,阴阳心瓣也同时开始了勾勒刻画,勾画的极快,就像左右手同时在挥毫一般,虽然纹路不同,却出奇的同步协调,当最后一笔同时挑收之后,纹路终是完全固定了下来,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至此,阿来新被暴力灌注实满的第二十七衍、二十八衍、二十九衍以及第三十衍心瓣上的纹路,终是清晰呈现了出来,依次分别是古体的“自”与“然”,“对”与“错”,“亲”与“恕”,以及“荣”与“辱”。
随着能量风暴完全散去,阿来的身形渐渐地再次变得清晰,此时,阿来手上已是空空如也,再也不见了无天,而阿来那本来已变得血红一片的眼睛,也已恢复了清明。
阿来脸上无悲无喜,本在仰首望天的他,缓缓低转下了头,看向了雪儿,确切地说,是看向了雪儿怀中抱着的那个老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阿来抬脚,迈步,缓缓地向着雪儿走去。
走到雪儿身前,阿来扑通跪了下去。
从雪儿手中将未卜接了过来,狠狠地搂到了自己的怀中,无声无息,无言无语。
“夫君,你别这样!想哭你就哭出来吧!都是雪儿不好,是雪儿没有照顾好爷爷,夫君,你打雪儿吧?你骂雪儿吧?总之,你干什么都好,雪儿求你,不要这样,不要不理雪儿,呜呜呜……”
雪儿看着阿来,再次放声哭了出来,泪水溢满了两腮,汇集成线,淌满了自责与系念。
阿来抬头看着雪儿,伸手拭了一把雪儿脸上的泪水,忽的,冲雪儿笑了。
“雪儿,不哭,这不怪你,要怪也是怪我自己,要怪也是怪这些魔界恶人,要怪也是怪这世间的诸恶,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要哭,你这么哭,我心会乱的。”
“呵呵,从此以后,我阿来与魔界,不共戴天;呵呵,从此以后,我阿来与这世间的恶,不共戴天!”
阿来紧了紧怀中的未卜,这句话像是说与雪儿,又像是在自语。
“来儿,来儿,你没事吧?……”
远处,如同暴起的一阵狂风,向着阿来袭来,风未至,急吼的声音先到。
无天来的隐秘,但这后面的动静可不算小,是以惊动云家的暗哨很是正常,而此时云霸急急掠至那就更正常不过了。
感受着身后的风声,阿来知道,云霸已经到了自己身边。
当云霸看清阿来怀中的未卜时,嘴中担忧的话语全被一股脑噎了回去,再也无法吐露一言。
“外公,恕阿来就不起身与你行礼了,我没事,你回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阿来没有转身,而是抱起未卜,向着家中祠堂走去。
走进了祠堂,阿来将未卜的尸身在跪拜的蒲团上平放好,席坐于地,抬眼看着那一列列的木头牌牌,尤其是最下最前的那个,“未央天之灵位”的木头牌牌。
在那座宫殿中存放着的父母枯骨,阿来从未敢给爷爷看过,阿来怕爷爷那孱弱的身体承受不了,所以当爷爷在祠堂之中摆放父亲灵位的时候,阿来也就没有阻拦。
“列祖列宗,父亲大人,阿来无用,竟让爷爷当着我的面惨遭歹人之手,阿来真是无用啊!”
“可是,列祖列宗,父亲大人,我问你们,爷爷整日供奉着你们,又有何用啊?日日供奉,你们为何不护他一世平安?这是为何?为何让我阿来与爷爷才团聚了没有几日,你们又把我阿来一人,孤身丢在这世上啊?这是为何?为何不将我也一并带走啊?啊……?你们说,这到底是为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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