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托斯很开心地说:“绝对不会!”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玩。平时你都不怎么理我们,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们。”
塞雷布斯只好回答:“抱歉,我只是不喜欢吵闹。”
阿普托斯忙说:“我知道了,我们不会吵闹的。”
他的态度太好了,达奈斯三兄弟在他身后交换着不满的眼神。但出于对兄长的尊敬,没有说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塞雷布斯只能又带了四个小孩回家。
梅加娜高兴坏了,深觉这学校没白上。以前塞雷布斯没有一个同龄人朋友,她一直非常担心。她拿出许多孩子爱吃的甜芝麻、糕饼之类的零食(很多都是她用自己的钱买的,为了吸引克山西普斯多来找塞雷布斯玩),像招待成年的客人那样招待小主人的朋友们。
阿普托斯四人还没有被这样郑重地招待过,加上马库托利斯不在,这个家庭里塞雷布斯最大,他们自由度很大,虽然也没玩什么,但还是觉得非常开心。连达奈斯三人都把兄长对这个商人之子态度过于谦卑的芥蒂忘掉了。
四个小孩在塞雷布斯家玩了半晌,尽兴而返。
第二天再上学时,达奈斯三人都对塞雷布斯态度亲热了许多。不过好在他们和阿普托斯四个人加起来都没有克山西普斯一个人聒噪,塞雷布斯还能忍受。
下午在弦琴学校训练完合唱,修西斯让各班老师带着学生自由找地方练习独唱,为明天的选拔赛做准备。如果许多人在一起唱不同的歌,谁都达不到练习的目的。墨菲斯带着小班去了卫城旁边的小树林里,那里又凉快又安静。
到了小树林,他让学生们散开,自由找地方练习,如果有疑问随时去找他解答。
这正合塞雷布斯的意,他独自找了个较为平坦的地方躺下小憩,打算混过去这一下午。
草地很软,树林里很凉快,在炎热的夏季里这里是个消暑的好地方。他闭着眼睛朦胧即将睡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说:“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半天。”是克山西普斯。
塞雷布斯的睡意飞走了,闭着眼睛有一点无奈地问:“你找我做什么?”
克山西普斯走过来坐到他身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不练歌,在这里偷懒?”
塞雷布斯说:“你就是来问我为什么不练歌的吗?”
克山西普斯说:“我当然不是!昨天我看到你带阿普托斯兄弟四个去你家玩了。”
塞雷布斯睁开眼睛,看到他一脸遭到背叛的愤恨与指责,冷下脸说:“怎么,我不能邀请他们去我家玩吗?”
他以前的态度在克山西普斯看来顶多就是冷淡、不热情,但这回他明显有些真生气了。克山西普斯有些害怕,旋即觉得非常委屈,说:“可是我们不是一边的吗?你怎么让他们去你家玩?”
塞雷布斯也坐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他说:“谁和你一边的?你忘了我还在阿普托斯家上文法学校吗?”
克山西普斯急道:“可是、可是……”
塞雷布斯警告这个想管过界的小孩:“我想做什么都是□□,克山西普斯。”
旁边的树枝一动,又钻出个小孩来,嘲笑道:“是啊,克山西普斯,塞雷布斯想和谁玩就和谁玩,你也管的太宽了吧?”是达奈斯。
他看到克山西普斯到处乱走,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就偷偷跟在他后面。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克山西普斯被塞雷布斯不留情面地斥责,他高兴极了,连忙钻出来看热闹。
克山西普斯的脸色变了变。
塞雷布斯真的对这些小孩有些不耐烦了,不客气地问:“达奈斯,你又过来做什么?”
达奈斯没想到他对自己也这么不客气,脸色僵了下,正想说什么,一道空灵美妙的歌声飘来打断了三个人之间的僵持。
“晚星带回了曙光散布出去的一切,带回了山羊,带回了绵羊,也将牧童带回到母亲身边。”
此时恰值暮色将至,这道歌声应景至极,也动听至极。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还是老歌,但那清澈的童音饱含感情,动人心弦,立时在所有人眼前勾画出一副牧童与羊群暮归的画面。
瑟西非斯的歌声已是少见的天真甜美,但与这道歌声一比黯然失色。
三人听他唱完屏息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达奈斯带一些敌意地问:“这是谁?”
塞雷布斯和克山西普斯还没有回答,那个声音又放低了些,唱起了瑟西非斯那首《刺猬与狐狸》。
这首歌不短,瑟西非斯只在文法学校和弦琴学校完整地各唱过一次,可这声音却能一字不差地唱下来。并且唱得比瑟西非斯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