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抿唇,心里忽然难过起来。
他肯定是以为,她只是利用他帮忙给戎凌找肾源,帮她解决麻烦而已,但她现在这情况,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他正在气头上,会越解释越乱吧?
“你怎么不回家?”
“回啊,爷每天都回家。”
她闻着从车厢里酒气,眨眼,“我没看见你。”
闻言,顾之桓嗤笑,屈指弹了弹烟灰,抬起眼皮看着她那张冻得发紫的小脸儿,“你说那个家?爷在景城的房产没有一百套也有八十套,你说的那个家?”
“……”
她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小手扒住他车窗,半响才吭声,“那,那你今晚回家么?就,就是水城湾。”
他狠吸了一口香烟,冷声道,“不回。”
“为什么?”
“恶心。”
她眨眨眼,放在他车窗上的小手儿蜷缩了一下。
一时间,气氛降到了极点,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道一深一浅的呼吸声在一前一后的纠。缠在一起。
片刻,顾之桓重新拿了根香烟咬进嘴里,斜睨着她。
“没事就让开,爷要回家。”
“你回水城湾吧。”她没动,大眼睛跟他对视。
“爷不回,你聋啊!”他像是很不耐烦一般吼了她一句,要去升车窗。
她连忙伸手去挡,眼瞅着就要夹住她手,顾之桓一拳砸在降车窗的按钮上,恼羞成怒,“操,你特么想死是不是?”
“回水城湾吧。”
“滚!”
眼瞅着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又有了那天他在主卧里打砸时恐怖的征兆,她小声说道,“你别这样,我害怕。”
“……”
顾之桓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将叼在嘴里的香烟咬烂,不再看她,猛地踩油门离开。
她没有防备,按在玻璃上的手因为车子的开动打在了窗框上,她痛呼一声,低头去看手背,等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车的影子。
肩膀顷刻间就松垮了起来。
她低头看着鞋尖,心里的难过密密麻麻的蔓延开来。
此时已经十二点,因为是冬天的缘故,路上基本上没有车辆,她用打车软件叫车,将近五分钟都没有接单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