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警官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将小盒子递给了她,“您回去自己研究吧。”然后迅速地避开了话题:“这场暗害,必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严老那边,还请景小姐多去安慰。”
目光落在急救室门头急促闪烁的红灯上,程曦的胸口有缓慢涌上的窒息感。
她有一种,天都已经塌下来的感觉,严景的倒下,仿佛是她身体里某根骨髓被突然抽走了!
这五年,哪一天,没有他?
“妈咪,这是什么?”小包子好奇地扯过她手里的盒子,翻过来一看,背后的英文让他傻了眼:“春-药?”
程曦心神一凛,凝神看向儿子。
“妈咪,什么是春-药?春天吃的药吗?”小包子将小盒子塞回她手里,“是女人用的,爸爸给你买的?为什么要给你买春天吃的药?现在是夏天了……”
“别胡说。”程曦有些颓然地在长椅里坐下来,他买这玩意儿做什么?只觉背脊一阵发凉,都顾不上脸红了。
妈咪表情怪怪的,小包子心情也很不美丽呢,可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他,又明知不能问。
抱着小家伙,程曦坐在长椅里,等待的时间越漫长,虽是五月天,身周的空气仿佛都是冰冷的。
时间每过去一秒,心里的害怕就激攒一分。
“严景啊……”直到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从走廊那端传来,有些虚弱,有些急切。
“太爷爷!”小包子从妈咪身上跳下来,冲向走廊那端。
程曦站起身,这才发现这不是幻觉,她也迅速地走过去,“爷爷。”
“茹一啊,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老人家浑浊的眸光里溢满泪花,一路跟来,他的心早就高高提起。
“景小姐。”两名陪同过来的保镖声音哀伤,也不忘跟她打招呼。
程曦扶住了严老,往急救室方向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去,“警察已经在调查了,爷爷,医生在抢救,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等他出来。”我们为他加油打气。
“呜呜……”这个在商场上驰骋多年的老人,竟然难过地抽泣起来,他用手帕擦着眼泪,声音微颤,却威严四射:“一定要严惩凶手!一定要啊!严景……你要好好的,爷爷等着你呢。”
“爸爸,兜兜也等着你。”小包子触景伤情,抬起衣袖擦着泪水:“兜兜和妈咪不能没有你。”
程曦和保镖扶严老坐入长椅里,一起焦急地等待着。
月光斜长地拉向窗户,洒在她的身前,漆黑的夜,无声的痛。程曦感到茫然,她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在这五年里,严景已经慢慢地渗透到了她的身体里,他对于她来讲,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
这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其实在她的心里,严景比叶少默要重要一些。
如果没有智宸,她一定会和他牵手吧……可是现在,即使有了智宸,她也愿意嫁给他啊。
明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了……
一滴冰凉的泪水无声地滚落下来。程曦难过怔怔地望着一路延伸至门口的血迹,心如针扎。
还没有吃晚餐的他们焦急地等待着,急救室门头急闪的灯和门里忙碌的手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点食欲都没有,保镖去买了几份便当,从热气腾腾变得冰凉凉,他们甚至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
小包子也哭肿了双眼,就连最喜欢吃的混沌,他闻都不闻一下。
经过八个小时的手术,直到凌晨4点的时候。
让人望眼欲穿的急救室大门终于打开了,大汗淋漓手术服上占满血迹的手术医生走出来,程曦扶着严老激动地迎上去!
通过脸色,就能看出手术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医生,我孙子怎么样了?”严老浑浊的眸子里满是惊慌。他怀揣着希望!
医生摇摇头,程曦心一沉,连脚步都有些不稳,却依然坚强地扶着爷爷,只听得医生说:“手术不是很成功,严先生大脑严重损伤,且全是钝器伤,暂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就算是有奇迹发生,也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请做好心理准备……”
严老白眼一翻,身子一软,倒在保镖的怀里!
“急救!医生!请帮忙急救!”程曦和医生还有保镖扶着医生进入了旁边空着的急救室,她将小包子交给保镖,自己也加入了急救行列。
“薛医生,严景是不是肠癌晚期,麻烦帮我检查一下。”程曦安顿好老爷子,给他带上氧气罩,看着他一点点恢复血色,只是仍处于昏迷中。
薛益阳微愣,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姓薛,“他是肠癌患者吗?”
“看上去不像,但我见过检查单,所以请你帮我确诊一下。谢谢。”
第二天,薛益阳告诉她,严景根本就不是肠癌患者,但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植物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久久地站在VIP病房门口,程曦闭上眼睛,有种强烈地无力感。
“如果我要死了,你会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