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都不知回报,我还是个人吗?”甄道长有些生气,就好像薛姐是在侮辱他的人格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甄道长还是挺有人性的。至少,在对待那鬼婴的时候,他确实有当爹的样子。
父债子偿,子债父还。父与子之间,阴德是相通的。甄道长拖着病身前来助我,除了我对他那救命之恩外,估计还有要替那鬼婴积阴德的原因。鬼婴出世,本就逆天,为父为母的若不多做些好事,多积些阴德,其的劫难必然颇多。
“那就多谢了。”想通了这个,我也不担心甄道长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了。因为,此时的他是一个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鬼婴。
不过,话又说回来,甄道长能为那鬼婴弃恶从善,有朝一日,亦是会为了那鬼婴弃善从恶的。鬼婴那东西,因为沾着一个鬼字,终究会成为一个祸患。当然,凡事都有万一,只是万一这玩意儿,那是万里才只有一个一。这概率,不比随便买张彩票就中500万高。
甄道长说,之前给我的那几道符,可以用来防身用。不过今夜来的那东西,可能会很凶,所以得提前做些布置。
他拿了些符出来,递给了我,让我贴在门窗上。
符这玩意儿,我懂的不多。薛姐怕甄道长使诈,于是把符拿了过去,挨个过目了一下。看完之后,薛姐有些吃惊地瞪着甄道长,说:“这些符可都是青云观压箱底的宝贝,你还真是舍得啊?”
“既然是报救命之恩,那便没什么不舍得的。”甄道长笑了笑,说:“再则,我那孩子,以后求着夏神医的地方多了去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把老骨头好不容易才有的后,可就得断了。”
薛姐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应该是想起了那日江梦说的话。
“不管怎样,孩子都是无罪的。鬼婴跟婴儿一样,都是一张白纸,能成什么样,三分天性,七分教育。”我这话虽然是用来安慰薛姐的,但也是说给甄道长听的。他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我明白,鬼婴本就是逆天的,若想活命,必须比常人更善。所以在教育方面,夏神医你尽管放心。若他成了邪物,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都会收了他!”甄道长这番态,表得言之凿凿,看上去也是情真意切的。
贴符这种事,薛姐更专业,因此是她去做的。
甄道长毕竟还在养伤,出于待客之道,我去给他搬了把太师椅来,让他坐下了。
起风了,大门被吹得嘎吱嘎吱地摇晃了起来。这可是夏天,就算是吹风,那也应该是热风。但吹进门里的这风,让我感觉到了一股子彻骨的冷。
这不是自然风,是阴风。阴风这玩意儿,是由鬼气生成的。说直白一些,只有在大量的鬼气涌入的时候,才会形成阴风。
厉鬼的身上,都会自带三分鬼气。但要让鬼气形成阴风,还这般大,没有上百的厉鬼,绝对是不可能的。
“从这阴风的势头来看,马上就会有数百只厉鬼前来。”薛姐一脸担心地说。
“这是老道我早就算到了的,要不然我干吗把压箱底的符都带来了啊?”甄道长说了一句,然后站了起来。
“你们都不要动,不要发声。这些符虽然已经贴好,但需要诵本门之经文才能启封。”
甄道长盘腿坐在了地上,左手掐了个玄天指,右手掐了个剑决七星指,然后在那里叽里咕噜地念起了经文。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甄道长所念之经文真的有用。反正,在他念了那么一会儿之后,我感觉好像没那么冷了。原本在嗖嗖往屋里灌的阴风,也小了不少。
薛姐贴在大门上的那道符,突然就燃了起来。薛姐的眉头皱了起来,甄道长原本还算淡定的脸,立马就变成了一副惊恐的模样。
看来,刚才出现的这个变故,薛姐没有料到。而甄道长则直接用他的表情告诉了我,即将要到来的危险,远比他想象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