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自是听到了动静的,碍于听诵不得中途而废,不然所求之事不会灵验,所以没人会打听外头的事情。
太子妃眉头微微皱着,想是被外头的人打扰到了的,却又极力地让自己努力听诵,绛红的唇跟着默诵着,她潜心求子,可不能因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给打扰了。
没半分钟外头又安静的只能听到风的沙沙声。
倒是禅房里头,萧桢将寡月放下,刚松了一口气,就瞧见一个小太监引着御医来了。
御医也很无奈啊,听个诵经也能听到晕倒,咦,还吐了血……
这位大人身子骨太弱了吧。
还来不及多想御医的手已搭在了寡月的手腕,脉象极虚,又隐隐有一股强势的气流。
御医把完脉,又去动手解寡月的衣服检查他的身子。
“萧大人,这靳大人……身子不行啊……”
那御医支支吾吾地说道,“他先天身子骨就不好,又受过箭伤,这吐血应该不是一次两次了,恐怕……恐怕活不长久……”
萧桢怔了一瞬,别人的命运本与他无关,可是听到御医这么说,他又不忍多看了榻上清瘦的少年一眼。
虚弱、苍白……
这样的身子,这样的容貌很难让他不去想,这人不是阴寡月……
阴寡月,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你家族的灭门之罪吗?
萧桢不禁有些同情起榻上昏睡的少年了……
他其实查到了一些东西,可是又处处瓶颈。江南轩城认识靳南衣的都说靳南衣是这副长相,没有错的,说冒名顶替,却没有很确切的证据。所以这事情他一直未告诉璃王,未告诉任何人……
阴寡月,靳南衣……
萧桢不再去想,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御医大人,您救救他……”
下意识地他想说些什么,打破这里沉郁的氛围。
不论他是阴寡月,还是靳南衣,都不能死了。此人心思缜密又随意大胆,非池中之物。
当年轩城他能惜他之才,如今他更能惜他之人。
“小官……小官尽力……不过……”御医擦了把汗水。
“不过什么?”萧桢不解地问道。
“靳大人,体内好似有股强大的内力,下官未曾习武,但知晓这力量应该是习武而来,或许还是会有转机的……”那御医见萧桢如此关心靳大人的事情,便安慰道。
脸萧桢也震了一下,靳南衣习过武?
还不待他多想,床榻上人中被针刺过的少年醒了过来。
氤氲游离的目大量着这里的一切,随即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萧桢和御医身上,瞬间明白了所有。
他竟然在如此重要的时刻昏倒了,也不知佛堂前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寡月迫切的想要起身,却被萧桢上前来的拦住。
“南……南衣多谢萧大人相救……”说着他仍旧固执的想要下榻。
萧桢知晓他心中所想,温润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按回榻上。
“无碍,你先休息,佛堂那里没事的。”他解释道。
寡月讶了一下,他怎么忘记了,潜心求佛就算是中途被打扰,那些人也不会将心思放在他这里那,这样便好……他暗自长吁一口气,他可不想再生事端与九儿分开了。
“南衣多谢萧大人……萧大人你快回……”寡月凝着萧桢说道。
萧桢温润的眉目一动,笑道:“靳大人你还是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吧。”
这个人身子都这样了,还在想着他,怕他被连累了。
“无妨,御医大人给你开药,等下那个公公拿到寺院厨房里头给你熬上。”说着萧桢笑了笑,“我即可就走,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