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念头一起,立马思若泉涌,妙语连珠,前句引出后句,后句又呼应前文,不断挖坑的同时,又不断填坑,让郑翼晨哑口无言,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郑翼晨听得呆若木鸡,如同机械一般,除了点头和摇头的基本功能以外,也做不了其他的动作了。
中年人正说到兴头上,突然间一个尖锐的女声陡然间响起,如同锐器划过光滑的玻璃一般,让人听了之后,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涵涵,你这么了?别吓妈妈啊!”
飞机上的人,纷纷扭头望向音起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郑翼晨也从座位上猛然起立,身为医生的他,总是有着敏锐的触觉,一个女性会发出那么凄厉的声音,肯定是她的孩子出现了突如其来的变故!
在场人唯一一个怫然不悦的人,估计只有中年人了,他满腔妙语都憋在肚子里,没机会发泄出来,对打断他话头的嗓音,自然觉得很是不爽。
满怀怨气的他,气鼓鼓望向那个女声发出的方位,一望之下,登时脸色发白,怨气全消,心中只剩下担忧和同情。
一个美艳少妇,神情惊怖,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男孩面色通红,两眼上翻,神志不清,喉中咯咯作响,痰鸣音甚是吓人。
少妇抱着儿子,六神无主,压根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的儿子,几分钟之前,还跟她有说有笑,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就成了这副模样?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少妇用哀求的目光打量着四周,语气恳切,哀痛欲绝。
几个好心人围拢上来,有心帮忙,却又不知道从何帮起,万一出手了,小孩却一命呜呼,被这少妇讹上自己,背上一条害人亲子的罪名,那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们紧锁眉头,一脸同情,小声说道:“唉,怎么无端端就成这个样子呢?刚才还好好的。”
“你们说,会不会是中邪了?”
“我看也像,不知道飞机上有没有灵媒,可以帮他驱魔?”
“哪有那么巧的事?可怜的孩子,看他的样子,估计也挨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几个人,长吁短叹不已,蓦地被一股巨力推开,退到两边,一个矫健的身影,穿透人群,到了少妇身旁,伸手抚摸孩子额头,仿佛按在火炉上一般,至少有四十度的体温。
出手给小孩探温度的人,正是郑翼晨,他先快速无比对少妇说道:“你的孩子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
紧接着面色冷峻,长身而起,沉声说道:“你们就别添乱了!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中邪,只是得了病而已,病人需要流通的空气,麻烦你们回到原位坐好,不要围在这里!”
那几个被他怒斥是在添乱的人,听郑翼晨这话,心里就不痛快了,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阴阳怪气说了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啊?才那么点岁数,我们这些人,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见识也比你好多了。”
“另一个颧骨高耸的中年妇女附和道:“就是啊,凭我多年的经验,他就是中邪,绝对不是生病。”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也抚着胡须,老气横秋说道:“小姐,你要小心点,别信错了人,让你的孩子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少妇惊慌失措,心乱如麻,完全丧失了自主的能力,郑翼晨主动靠近,施以援手,她固然十分感激,可是身边人的话听起来也是很有道理,不禁暗自踌躇。
郑翼晨心下十分焦急,小孩的病十分严重,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多拖一秒,病情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他可没有心思和这些人争执,认真说道:“我是一个医生,请你让我给你的小孩治疗!”
他语气坚定,目光诚恳,少妇神为之夺,双臂用劲,将怀中的孩子递向郑翼晨,可是周围的人又再次出言起哄,质疑郑翼晨医生的身份,认为少妇的行为十分不理智,对孩子极端不负责任,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听到旁人的话,她心头揪了一下,收回手臂,紧紧搂着小孩,一脸戒备。蓦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适时响起:“小姐,你放心把孩子交给他治疗吧,我可以为他作证明,他是一个医生,而且是一个医术十分高超的医生。他一定能治好你的孩子,你如果不肯让这位医生治疗,耽误了孩子治疗,一定会遗憾终生!”说话的人,身穿制服,明艳照人,一脸恬淡的笑容,正是刚才请郑翼晨把脉的那个空姐。